“哈哈哈哈,李兄,過獎,過獎!”杜牧爽朗的笑聲打斷了眾人的盛情,他遊戲人生,早已踏遍了各個風月場所,這些地方又豈會陌生?不過,庸脂俗粉倒見的多了,至今還未遇到一個知音人,這楊州頭牌張好好真如傳說中的那般可人嗎?那她會不會是自己的紅顏知己呢?
說笑間,眾人已進入了抱月閣中。—
“來,沈公子,這杯酒,好好敬你,感謝你對好好的垂愛。”張好好的閨房中,沈傳師與張好好相依而坐,好好舉起一杯酒,敬向沈傳師,她出身風塵,賣笑陪酒這種活,於她而言,已是家常便飯,絲毫無所畏懼。
“幹!”沈傳師抬起酒杯。毫無防備,直接一飲而下。這一杯酒下肚,沈傳師已是飄飄欲仙,不久竟倒了下去。“
小姐,這藥真管用,一杯就中!隻是,他要怎麼處理啊?”張好好的丫鬟曉瑈欣喜的問著,她喜歡這個主子,完全沒有花魁的架子。“你去趟沈府,說沈少爺喝醉了,讓沈老爺派人來接他回去,今日是七夕,我想出去走走,不要跟任何人說!”張好好輕聲叮囑道,不是她高傲,是今日乃節氣,她實在沒心情陪客,迫不得已,也絕不會用這迷魂散的。“是,小姐。”—曉柔輕聲應著。
大廳裏,風月娘忙碌地招呼著客人,猛的一眼看到了李義山和韓綽,還帶著一位麵生的公子,腹有詩書氣自華,杜牧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才氣,風月娘一看,便知是個讀書人。
“風老板,今日好好可有空了?”李義山迫切的問道,
“唉,真是不巧,好好剛讓沈公子帶走了。”風月娘輕輕一彎腰,滿懷歉意地答到。
“沈傳師?怎麼又是他?他動作到挺快啊!”韓綽聽風月娘這麼一說,心裏不由一團無名火,他們以前好幾次來,見不到好好姑娘,都是被這沈公子占了先機。
“誒,韓兄,算了,那還是照老規矩,給我們叫幾個會詩詞的姑娘,來好好的招待我們這位初來楊州的杜公子!”李義山略有些失望的說道。
“杜公子?難道這位就是名滿天下的江南第一才子,杜牧杜少爺?”風月娘早聽說過杜牧的大名,不止才絕江南,更喜歡流連於煙花之地,風流才子的名聲,於青樓而言,絕不陌生。隻是,隻聞其名,卻從未見過本人。
“哈哈,風月娘果然有眼光!”韓綽的話語透著一股自豪勁。
“那當然,我們這好多姑娘可都是杜公子的詩迷啊,我這就去給你叫去!”風月娘一聽,高興地轉身,正準備去叫姑娘來作陪。
“不用了,在下一時稍感不快,先行告辭了。”杜牧話音未落,便已掉頭走了。
“杜兄,你不想伴美人過七夕了嗎?”李義山在杜牧身後高聲問著。
“不想了。”他來隻是為了見見這人間的仙子,既然佳人有約,他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信步在水麵初平的河邊,看著人們放在水中的河燈,閃閃爍爍,交相輝映,張好好突然心境開曠了起來,楊州是個靈秀的地方,不論是人,還是景,都讓人戀戀不舍,江南水鄉,果然是人間天堂。張好好想的入了神,竟沒注意腳下一滑,馬上就要跌入水中了。
突然,一隻手將她攔腰抱起,剛勁有力,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杜牧扶好張好好,輕輕收回手,關切地問“姑娘,沒事吧?”
“有公子如此好的身手,我又怎會有事呢?”好好心中略覺一險,卻見眼前的公子,眉清目秀,透著文人的雅氣,不由得調侃起來。
聽著張好好的話,杜牧臉上微微一紅,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讓人心醉的姑娘,嬌貴,卻不失落落大方,容貌更有閉月羞花之態,正想打聽姓名,卻聽好好說:“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公子,有緣再見。”張好好略施一禮,告別了杜牧。
“繁華事散逐香塵,流水無情草自春。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河人。好一個靈秀的姑娘!”
望著張好好遠去的背影,杜牧當場做起了詩來,他現在心情極好,因為在七夕的最後一刻,他相信了什麼叫“命中注定”。或許那位人人稱頌的好好姑娘還不如此女子讓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