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瑾抹了一把辣出來的眼淚,“我?我好得很,等我離了婚,跟他丫的沒有半毛錢關係了,這一年,我也揮霍夠了。”
林商擱下了酒杯,神色凝重,隻是這樣的神色,被橘黃色妖豔的燈光一打就消失了原本的作用力,“那你說你去年結婚是為了什麼?”
唐蘇瑾愣了愣,透過顏色純粹的可憐的酒杯,看著迷離的舞池。
“為了在圍城裏頭走一遭然後掛上個二婚?”林商說得鄭重其事,喝了一口果汁,“陳在瑜沒道理給你養孩子,唐蘇瑾,為了那個沒爹的沒成形的孩子報複陳在瑜,那人死也死了,給一個死人還人情真不值當,別拿你的青春不當回事兒。”
唐蘇瑾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那林商你說我還要謝謝陳在瑜製造了一場爆炸幫我打掉了那個孩子是不是?免得我離異女人上麵再加上個單親媽媽來的狗血?真不值當,不值當也這麼做了……”
一旦一些事情發生,人們總是想要為這件事情找複雜的理由,卻忽略了最簡單的那種可能性。
關乎生命的事情,從來都簡單到一個字“死”字。
“嘴上厲害了,啊?不過陳在瑜確實做得過了點兒,不想要就直說,人命上的事兒他也真敢,不怕遭報應,不過陳老爺子開出的條件著實誘人……”林商嘖嘖唇,湊過來,用尖尖的手指戳了戳唐蘇瑾臉頰顴骨處的燒傷印記。
唐蘇瑾疼的呲牙咧嘴的就要撲過來,“林商你成心是不?”
林商笑笑,“都一年了,還不見淡多少……我認識一個很好的整容科醫生,明兒個讓他給你瞧瞧。”
“用不著,”唐蘇瑾說著仰頭灌下一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從嘴角流下,燒灼的疼痛,“我不在乎。”
女人說完全不在乎那一張臉是假的,就像男人一邊色咪咪地揉你渾圓的胸脯向你大腿內側探去,一邊說喜歡最有內涵的女人一樣,都是扯淡。
“得得,你不在乎,是我在乎成不?”林商扯了一把唐蘇瑾的胳膊,“這回聽姐的,你怎麼進的陳家門,就怎麼光鮮亮麗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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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差不多了,唐蘇瑾雖然在飯局上練就了一身的鋼筋鐵骨,有著一套推杯換盞虛與委蛇的本領,千杯不倒,但是這樣一杯白的一杯紅的灌下去任是酒仙來了也得醉。
林商接了一個大主顧的電話,這邊也顧不上唐蘇瑾,便叫了一個手下的小兄弟開車過來送唐蘇瑾回家。
“蘇瑾你先回去……翔子你給我小心著點兒,金錦苑公寓,到了給我電話。”
“林姐你放心,這點子事兒我再辦不好就甭你手底下混了。”這小夥子唇紅齒白,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特別討喜。
林商笑了笑,拿了包就上樓去了。
一個男人在浮雕的走廊拐彎處截住了林商,拍了拍她肩膀,“林姐,忙完了?”
林商這個時候正想著應酬的事兒,心思恍惚最不經嚇,晃了晃神,映著迷離的燈光才瞧清了麵前這男人,是在國外渡了金年前剛剛回國的榮家七公子葉琢。
“喲,葉公子,方芳不滿意?”
葉琢搖頭。
“那您再挑挑,挑好了我給你免單。”林商一笑,眉眼之間都流露出一股子妖媚的氣質。
“當然挑著了,”葉琢的五官異常俊秀,身材頎長,一身簡單的休閑夾克,狹長的丹鳳眼一挑,愣是將渾身的撒旦氣質給勾了出來。他拉了一把林商向一麵單向的玻璃窗,指了指已經走到旋轉玻璃門的花廳的唐蘇瑾,“就看看林姐開個什麼價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