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方麵柏拉圖影響了後人,基督教哲學家聖托馬斯·阿奎納從他的先人柏拉圖的審美中學習到若幹思想,在他著名的解說——《如何使靈魂解放》中,他說:“在上帝麵前,靈魂會體現出他所汲取的美的力量,莫名地引起一種震蕩,他沿著一生坎坷的道路探索,卻走在一條艱險的並行不悖的道路,在種種知識與誘惑中找到荊棘密布的出口,在搖擺中他逐漸醒悟過來,繼而像海水般衝撞,又像潮水般退卻下去,然而他矢誌不渝地向著高大光明的地段發展,他澄澈的心靈像鏡子一樣說明了這一點……始終是恒定的,或者確切地說是不協調的,又驚又愁的。我們生命中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思索周圍,如何為了實現磅礴而宏大的美而努力戰鬥,如何在這場戰鬥中取勝。他毫無顧忌地探索著,仿佛是一個聖者,總是處在不斷開始與結束之間。”這裏麵暗示了柏拉圖主義經常宣稱的“上升的階梯學說”——審美的過程可以使人達到高等的審美境界,靈魂也得到升華。這是柏拉圖給我們學習知識求得真理的過程。
四、善——美的理念極端
柏拉圖美的最本質內核最終與“理念說”接軌,它植根於“理念世界”。他並非真正的藝術家,美的最終解說也隻是通過“善”來定性。但這並不防礙他為後人對美學的研究指明出路。這具有偉大的時代意義。
“善”本身是至善至美所在,它超越了“和諧”、“智慧”,是真正的美,是最神聖崇高的。這是柏拉圖為美找到的終結點和歸屬點。《斐多篇》中,麵臨死亡的蘇格拉底便懷著這樣的至善離去。他看到了未來,看到了真正的美,並從中得到無與倫比的快樂,並最終乘快樂而去,留下庸眾和凡人。《會飲篇》中的蘇格拉底將愛情上升到美的實質,“真正的美是善的化身,它非生非滅,非終非始,非增非減,非動非靜,處於一切可以理解的常態之外——它是一切美中最高端最本質的東西——因為它不是因人而異,不是在這一點美,而在另一點醜;在這一時候美,另一時候醜”,這種認知達到了對永恒常在的理解,超越世人和現象的世界。相比之下對那五種美的通常見解,顯得低下、渺小、平庸得多。這種不應限定在單純時空下的東西,更不可能用知識來表述。這就是柏拉圖所追求的永恒的“至善”。
美最終在至善那裏得歸宿。美的本質超越了一般事物的層次,植根於“理念世界”,是自在自為的沒有變化的絕對存在。從官能世界至理念世界的過渡,再到至善至美的永恒存在,美也被理念化成多個層次:最基本的為和諧,而後高一級的為理念、心靈的美——“智慧”,最高端的則是“至善”——這一宇宙的法則。
柏拉圖這一美學觀念比原始的將物質看作美要先進得多,他的美學直接影響了亞裏士多德及古羅馬美學。雖然他並非專業藝術家,關於美,也隻是一個單一空洞的理念解釋(在《大希庇阿斯篇》、《會飲篇》、《國家篇》中,他列舉了許多實際的例子,並把審美和藝術創作結合於一爐,為後代鑒賞美學的人指明了道路),但柏拉圖在他的作品中對美的闡述並不相同,這又是一個難以解說的地方。在亞裏士多德及以後的許多哲學家那裏,我們都可以感受到忽視現實、注重空幻的惡果。什麼是柏拉圖所追求的美的不朽性?是脫離了貴族化的享樂和平民化的庸俗、含混。他時而強調個性,時而又要求整齊劃一,這就讓人懵懂了,難怪連黑格爾這樣的大哲學家都認為“柏拉圖的美學世界是難以理解的”。一貫的看法是,柏拉圖的美學觀格外死板,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有必要拋開它,依靠現實(他所謂的官能世界,而不做柏拉圖的奴隸),隻有想象才能拯救他。事實上,柏拉圖的開卷有益學理論是很光輝的(當我們欣賞到印象派、象征派、拉斐爾學派這些依靠想象、超脫現實畫家的精美的作品時,我們應該感謝這位偉大的古希臘哲學家),他運用自己的想象將希臘文明上升到新的高度,使世界的文明向前邁進,雖然理論結果不為當今的人接受,但他做的貢獻要比想象中大得多,也久遠得多。
五、形體之美與心靈之美
柏拉圖從蘇格拉底那裏繼承了“心靈之美……遠遠超過肉體”,認為心靈美是和諧不能觸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