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柏拉圖與靈魂論(3)(2 / 2)

“靈魂解脫學說”,表明了哲學家擔負著自我救贖的責任,這也是一個哲學家的本質。他應當追尋心靈的指引,把它歸結為一切事物的原因;他必須自願放棄盡可能多的物質享受,並深入到靈魂深處,依靠靈魂的力量觀察現實世界,這樣他才能切實地“愛智慧”,依靠哲學去拯救自己的靈魂。然而,我們必須正視這一事實,即在柏拉圖讚頌的“在我們這個時代,我所見過的最有智慧最正直最善良的人”——“蘇格拉底”的背後隱藏的是對自我飛升的極度追求,當人們從其悲壯的就鴆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就不得不重複這番令人敬畏的關於靈魂的夢想,而且,特別是當我們勇於正視“柏拉圖·蘇格拉底”留給我們的自我解脫的“藥劑”,那麼我們或許將不再覺得它有多麼可怕。我們也許將就此開始了解它的人性確實是它的富有魅力的一麵。事實證明,它比任何一個宗教的自我救贖理論都更明確更具有學術意義。我們可能甚至會為柏拉圖感到一絲惋惜,他創造了一條多麼好的指引靈魂升華的道路,然而他卻還是去自娛自樂地描繪自己的理想國和哲學王位。事實上,柏拉圖的靈魂論遠比他的理想國設想更讓人們著迷,應該說並非每個人都想做哲學王,可能也隻是極少數人願意做,但更多人會願意關注自己靈魂的解放。

七、有關狄奧根尼·拉爾修

犬儒學派的狄奧根尼·拉爾修是和柏拉圖同時代的,奉行誇張的克製欲望。他的哲學更多表現在行為上,而不是思想上。不過他的行為在我們今天看來實在滑稽和令人費解。

“犬儒”——生活得像狗一樣。犬儒主義大師狄奧根尼是與柏拉圖同時代的,他奉行過分、誇張的節製欲望,而在柏拉圖和亞裏多德那裏隻是淡化,適當物質需要還是要接受的。

在我們今天看來,狄奧根尼是個行為怪僻、言語荒誕的家夥。他本人居住一個死人用的大甕裏,也有人認為是在桶裏。吃飯時就用托缽去乞討,到富人家對殘羹剩飯極為熱衷,對主人的盛情邀請則白眼相向,拂袖而去。這乃是用最消極的方式去摒棄一切束縛,降低肉體欲望對精神的誘惑。自狄奧根尼本人開始,犬儒派就有了公認的行頭——一根野橄欖樹的粗樹枝做手杖,一件半截的破爛長袍,在睡覺的時候可以當做被子,一個裝著殘食的討飯袋和一隻取水的杯子(連這後來也被狄奧根尼舍棄了,根據普魯塔克的描述,一次他在水邊與一少年共同飲水,少年自掬而飲,他一見之下立刻悟到自己使用杯子便不是徹底舍棄肉體欲望,隨即拋棄杯子,這就是後來被尼古拉斯·普桑繪入畫作的著名典故“狄奧根尼棄缽而行”)。我們可以說他是一個“行為主義”的哲學家,思想在於行動。他居無定所。

狄奧根尼的犬儒派繼承了蘇格拉底的挖苦和自虐:一次狄奧根尼受一個富翁款待,主人告訴他不要在地上吐痰,他便向著他臉上啐了一口,並說這是他發現惟一髒的地方;狄奧根尼大白天在雅典的街上打著燈籠找人,“人,你們在哪裏”,有人聚攏,他就用手杖驅趕他們,“我要找的是人,不是渣滓”;他去看望柏拉圖,隻是用肮髒的腳踐踏他的地毯,稱踐踏了“柏拉圖的自尊”(柏拉圖回答他:“你是在用另外一種自尊來踐踏”);他若被人打了,就用他的傷口傳揚打人的惡劣行徑,在傷口處寫上打人者的名字,希望打人者被他人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