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風與於煥的關係著實不一般…宇文風表麵看上去桀驁不馴,對於煥多少有點收斂。
路過荒野,漫地寸草不生,視線裏看不到一間屋子,與前麵的小鎮比起來,雨似乎並未下到這裏。
黃土滿天飄,不遠的枯樹下坐了一群難民,有百來號人。
目不轉晴注視著來往的行人,而此時路上的行人好像就隻有他們…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海柔好奇的望出去:“是流寇嗎?”
“應該是吧。”
“但願不要生事便好。”
海柔話剛落音,有人站了起來,旁邊的雪九皺了眉。
馬車越靠近,隻看那群流寇中站起來的人越來越多,身後的人跟著衝了上來。
“糟了!”海柔臉色大變。
流寇暴動。
“海柔,在裏麵待著。”青衣駕著馬過來提醒。
海柔點了頭:“他們人多,你自己小心!”
那群流寇可能隻想要吃的,婦女孩童纏住青衣幾個大男人,年輕力壯的開始爬上馬車,海柔一腳踹下一個,短刃出手,攔在雪九身前。
海柔短刃輕便,隻傷人。
雪九卻冷不冷道:“他們連口吃的都沒有,你隻傷他們,帶著傷,他們與死了有什麼區別?他們隻是累贅,其他流寇不會留著沒用的累贅跟他們分吃的,不傷他們,我們又走不了。”
海柔反手一劍劃向爬上來人的脖子,她慘笑:“你說的也對,但你又怎麼會知道他們不會留?”
“人都是自私的,我隻是說出如果是我,我會做的事,你大可不聽。”
她不是什麼善人,如果她是這群流寇中的一個,她不會留累贅,少一個,其他人就多一口吃的,自己也多一分活下的機會。
海柔遞了把匕首給她:“我到前麵守著。”
“嗯。”
海柔站到車廂外,爬進來的人也少了,雪九鬆了警惕,突的一個不留神,一個男孩鑽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朝她撲過來,雪九側身躲開反壓在他身上,匕首揚起就要落下,少年雙手緊緊抓住她拿著匕首的手。
她壓在他身上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有多瘦,都是骨頭,就像剛開始的知曉……
看向他,臉上都是塵土,眼裏浮著淚光。
他說:“我不想死,我隻想要吃的。”
她心蹬了一下……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對她說,他不想死……
回憶中像那些年,時而清晰時而又模糊的記憶,她蒼白的坐在桃樹下,笑的淒婉,對白衣男子說:“我不想死。”
她死了,星宇就是一個人,她舍不得……
最後,沉浮起落,悲歡離合,那一年皚皚白雪,初雪染白了衣發,她抱著他的牌位跪在雪上哭痛了無聲的時月,哭不回他笑容無瑕。
雪飄幾夜,她抱著琵琶奏許他最愛的梨花雨,指指溢血,痛不過心…
她收了匕首把他推到一邊:“我這裏沒有吃的。”
看她收了手,他鬆了口氣,餘光顫顫巍巍打量那紫衣女子。
孤冷出塵,麵對外麵的暴動,她沒有像其她女子一樣花容失色,反而是出乎意料的震定,比外麵那個紅衣女子還淡定。
他剛想說話,車身狠狠一晃,她又握緊了匕首,他趁機想逃出去,外麵的紅衣女子一掀車簾就看見了他。
紫衣女子讓他走,那紅衣女子也並沒有打算為難他,側了身子讓他走:“走吧,往前六裏有小鎮,不要再待在這裏苟且而活了,努力改變自己…”
“……”改變自己?這種天下,他一個賤民,永遠無出頭之日,他如何改變自己?
雪九出了車廂,外麵亂成一團,白辰的馬車沒動靜,青衣守在旁邊。
流寇一個個如狼似虎,沒搶到吃的,也下了狠意,一點也不手軟,白璃宮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就算不缺吃的,白辰沒發話就不給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