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帶著璀璨絢麗的光芒,為綠意叢鬆的小道鋪上了一層金色,鳥啼聲清脆悅耳,鼻息間盡是淡淡的花香。
嫣容起了大早,床內側還躺著個慵懶的人兒,輕輕地撚起被角,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響,為了她的事,他已經夠辛苦了,嫣容心下酸楚情不自禁地垂眸去看,此刻他眉宇間雖鐫刻著女兒家的秀氣,卻淡淡地蹙起了眉,連睡夢中都似有不安,薄唇緊抿,長發在他的動作下,微顯淩亂。
嫣容歎了口氣,小手輕柔地扶了扶他的額角的碎發,正想抽.身,沒想到眼前的人突然發出一聲含糊不清地低喃,盡數落入嫣容的耳中。
她聽得渾身一震,眼淚赫然如雨滴般垂落,他說,‘容容,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唯獨你。’
這個傻瓜!為了她可以重新選擇喜歡女人,為了她甘願拋下榮華寧可去得罪城府至深的太子,為了她不介意她肚子的孩子是風兒的,甚至擔心自己會不育而遭她拋棄.......這樣的愛,讓她怎麼能辜負,他這般無微不至地照顧,還不是因為那句用情至深嘛。
嫣容不由地低頭去吻他的唇瓣,今生永不負卿。
小心地披上衣衫,推門而出,不期然地看見回廊處那抹紅色似火的身影。
“真巧啊。”斬言也許是她突然的推門而出,不經一愣,隨後才尷尬地動了動嘴唇,信步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有事?”嫣容神情淡淡的,顯然對他的突然出現不過敏,倒是惹得斬言有些不快,這女人是不是從沒把他放在眼裏過?!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無力地垂下手臂,心底湧現出的懊惱與挫敗,使他沒立即回她的話。
嫣容無趣地撇撇嘴,就想繞過他,去找黑丫,這小丫頭怎麼回事?平時應該很早就出現了呀,莫不是去了廚房?
“那天......”斬言幹咳了兩聲,神情微囧,攔住了嫣容的去路。
“嗯?”嫣容不解地抬眸去瞧他,沒想到隻一眼,竟發現他俊美如斯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自然的紅。
神馬情況!!
“我是認真的。”斬言微抿著唇,仿若一個羞澀的大男孩,小心翼翼地去看她,隻見她正睜著無辜、茫然的眼睛回看著他。
他的心驀然沉入了冰窖,這妮子莫非不記得了?他瞬時羞憤交加,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想他一代武林豪傑,殺手堂堂主,卻拿一個小女人沒轍?要是傳出去他還有何顏麵?
斬言在一邊自顧自地懊惱,嫣容卻已不著痕跡地繞開他,口中語氣淡然如水,“你的事與我無關。”
說完便勁直穿過他,她要找個下人好好問問路,好趕在星河醒來之前,為他做頓好吃的。
斬言怔愣在原地,什麼叫與她無關?還是她還記恨著先前他傷她的事?可他不是也失去了玉兒了嗎?還在禮堂上撕了休書?這說明什麼......他用力地抱緊自己的頭,隻覺胸口悶得難受之極,她臉上的無所謂仿若一柄匕首,深深地刺痛了他。
就是這麼一陣子,那抹倩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眼簾,斬言死死地握緊拳頭,悶悶地朝她的反方向離去。
“言?你怎麼會在這?”斬言沒走出幾步,就聽見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線了,他身子驀然一僵,臉色有些發白,定住腳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嗬嗬~~~相公你瞧,我們現在都省了去言的院子。”南宮玉掩唇,靜琬一笑,可她眼中冷然的神色還是令她身旁的人不由地皺起眉。
斬言苦澀一笑,僵著脖子轉身,就看見南宮玉親.昵地挽著殷頃桐的手臂,麵色極好,白裏透紅。
這是他早就料想到的結果,沒想到真正出現,心底還是有一塊地方塌陷了,無法再填滿。
“說什麼。”斬言的臉色極差,這女人果真沒真正愛過他,這樣的氣氛下,還能這般坦然麵對他,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究竟是騙了他。
“今晚太子殿下要舉辦晚宴,言一定要來喲~”南宮玉朝他嬌笑著,隨即身邊的人不滿地握了握她的玉手。
斬言看清他們的小動作,眸光一黯,也不再做停留,沉沉地點了點頭,就踏著輕功而去。
直到再也不見他的身影,殷頃桐臉上的慍怒才盡顯,哼聲道,“他好像還舍不下你。”
南宮玉隻是輕笑出聲,臉上掛著掩不住的得意,自是當然,斬言愛了她這麼多年,怎麼說忘就忘?隻是因為種種因素才無法一起,所以說,緣分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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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太子府會大到這種程度,嫣容在下人的帶領下,穿山遊廊,迂回曲折,各色樓閣,雕欄玉砌,似有花鳥蟲玉紋刻其中,栩栩如生,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