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南亦也料不到她會有這麼一出,眉頭赫然緊皺,全身散發著駭然的寒意。
“傻瓜,你是孩子的爹爹,你真忍心撇下我們母子?”嫣容俏皮地笑了,心底卻溢滿了心疼,心疼他,這個一直都讓她心疼的人兒。
翡星河嘴唇顫了顫,卻終究說不出一句話,反身緊緊抱著嫣容,他咬著唇,不讓自己的淚水劃落,他已經找不到語言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了,自然也顧不及鳳南亦要殺人的目光。
嫣容笑得更歡,故作輕鬆地拍著他的背,嗔怪道,“等寶寶出生了,我還要照顧一個大男孩呢。”
翡星河被她一調侃,也不由輕笑起來,得此嬌妻,夫複何求?
鳳南亦狠狠地甩動衣袍,怒氣衝天地跑了出來,他簡直快要氣得爆炸了,可前腳剛出來,卻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影,正焦急地往這邊探頭,而那小身影一見是鳳南亦,渾身不由地抖了抖,諾諾地上前,低聲道,“太子殿下.......”
鳳南亦眯著眸子看著她,腦中百轉千回,似是想到什麼,驀然一笑,瞬時風華絕代,“你就是黑丫?”無害地磁性聲線緩緩飄來,黑丫卻畏懼地更甚,不是她真的怕他,是她不想給小姐帶來麻煩,而且鳳南亦的威力她已經領教了,千萬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是小姐教她的。
“是......”低低地聲音顫抖著,仿若要受極大的委屈,鳳南亦微微皺眉,像洛嫣容那般全身都是刺的女人,怎麼會有這麼懦弱的丫頭?她就真的會在乎這麼一個丫頭?他不經對他的判斷產生迷茫,看樣子還要試試再說。
“你家小姐就在裏麵。”鳳南亦沒好氣地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黑丫待他走遠了,才擺在姿態,鼻孔朝天地看了看他離去的方向,小聲咕噥著,“不就是太子嗎?很稀奇嗎!”
嫣容他們出來的時候,便看見黑丫這副姿態,不由奇怪地問起,而黑丫也並沒在意,隨意地扯開了話題,卻不知這重要的提醒落空了,為日後帶去更大的麻煩。
“容容,你怎麼樣?”翡星河小心地扶著她,見她麵色不好,心不由地提了起來。
“嗯,就是有點不舒服,星河啊,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嫣容想起鳳南亦那個眼神,小臉蹦得緊緊的,他們要做的是他沒行動之前趕緊離開才是。
翡星河隻是輕輕地搖搖頭,雖然他也不喜歡鳳南亦這般為難他們,可他還是抱有僥幸的心理,鳳南亦愛他就不會傷了他吧,而且他發現了太子府有許多珍稀的藥材,都是他從前閑來無事種的,沒想到會為容容派上用場,她最近許是有點累了,身子要好好調養一下了。
借與此,他們還不能走。
嫣容雖不問,可心底還是有點擔憂的,她也明白自己的狀況,隻是不知這種狀態要持續到幾時。
*
西廂閣,古色古香的小樓四周纏繞著涓涓的流水,花香彌漫,沁人心脾。
一襲褐色衣衫倚靠在回廊上,麵容慵懶,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身旁的人閑聊,“就是這麼回事,卿公子感覺如何呢?”
被喚住卿公子的男人一愣,隨即苦澀地笑了,兩眼無神地似沒有焦距,“嗬嗬,斬言為人就是有點任性,自然自然。”
“你真是這麼想的?我就說他怎麼最終走向了洛少主子。”南宮絕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猶自搖搖頭,他那姐姐太不像話了,本想去安慰一下的,沒想到還沒到她房間,便從裏麵傳來令人臉紅心跳地喘.息聲,真搞不清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南宮絕的話一落,就感覺身邊的人身子赫然一顫,端著茶杯的手微微傾斜,有水珠濺出,濕了他的衣襟。
“不好意思南宮兄,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曾少卿連忙擺正姿態,臉上平靜如初。
“那好,我先走了。”南宮絕也沒覺得什麼,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就邁著瀟灑地步子離去了。
曾少卿顫著手,摸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看不見了嗎?他的眼睛真的要成為擺設了?是啊,她從沒在乎過他,怎麼會在乎過他的眼睛?或許她此時正躺在別人的懷裏,談笑風生,早把他這個人都忘了吧,他抿了抿唇,自懷中掏出那張早已不成模樣的休書。
這是她給他的,她一直就不愛他,那他現在就更是包袱了吧,曾經一度的追尋,一度的為了她身形憔悴,可最後呢?
心裏明白鳳南亦是變相地囚禁了他,可他已無意去在乎,此世間已經沒有值得他追尋的東西了。
所以他也不需要光明,因為站在光明彼岸的人等的從來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