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既然恩師那邊讓他自己處置,在曾毅看來,這肯定也是和陛下溝通過的,就算是自己處置了這個張陽,也是不礙事的。
當然,這怕也是皇帝和內閣幾位大學士給他曾毅的一個磨刀石,看看他曾毅這把刀到底如何。
要殺了張陽,這容易,但是引起的後果,曾毅必須要考慮。
這段時間,張陽私吞賑災錢糧的事情,曾毅可以說是已經徹底掌握證據了,如今,就看他想要如何處置張陽了。
過了許久,曾毅方才輕聲歎了口氣,這事,他是推脫不成了,隻能由他自己處置。
“來人。”
曾毅高喝了一聲,看著進屋的侍衛,道:“去請戶部侍郎張大人前來,同時,同知欽差侍衛長韓鬆,副官王喜,還有李建胖,包括按察使呂大才他們過來。”
“是。”
侍衛領命退了下去。
沒多大一會,一群人就全都到了,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全都意識到今個似乎是有些不對勁。
曾毅也沒請張陽坐下,而是歎了口氣,衝著站在下麵的李建胖,道:“說一說前些日子,本官來德安府微服私訪遇到的情況,還有本官命你去承天府查看的情況。”
曾毅這話落地,張陽的臉上就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隻不過,瞬間就恢複了鎮定,也不待曾毅開口,直接在左側為首的椅子上緩緩落座,麵色平靜。
而呂大才等人臉上閃過驚色之後,一個個全都看向了張陽,很明顯,曾毅這個時候讓說這些,這話鋒不對啊。
“是。”
李建胖卻沒那麼多的顧忌,他雖然不知道曾毅有王命旗牌在身,可是到底年輕,正是熱血的時候,對於張陽的行為,他是早就看不慣了。
“前些日子,曾大人在千萬湖廣的第……領著下官等人微服……這德安府安陸縣外……。”
“後,大人命下官前去承天府查看……。”
李建胖緩緩開口,屋內寂靜異常,可以說,這些情況,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就這麼被捅開了,就是誰都想不到的。
尤其是呂大才,此時更是臉色難堪,他可是十分的委屈,兩邊都是欽差,這事情捅破了,他這個按察使夾在中間算什麼?左右為難啊。
“張侍郎,你為奉旨欽差,可有話說?”
曾毅看著張陽,沉聲開口,道:“你奉旨賑災,可這賑災的錢糧卻是全被私吞,承天和德安兩個災情嚴重之地,竟然全都是如此。”
“你可對得起朝廷?”
張陽深吸了口氣,抬頭衝著曾毅冷笑,道:“曾大人,本官賑災不利,自會向朝廷請罪,此事,就不勞煩曾大人你操心了。”
很顯然,曾毅不給張陽留麵子,張陽也沒準備給曾毅留麵子,大家都是欽差,誰也不比誰厲害。
“本官奉旨巡查湖廣,你賑災之事,本官自然是要清楚的。”
曾毅沉聲開口,道:“德安知府劉桂已經招供,他手中的那個紙條,及之前的事情,他已經全部說明。”
“張侍郎,你可有什麼解釋的?”
張陽眉頭皺了一下,臉上隨即就是一陣冷笑:“本官不知曾大人在說什麼。”
呂大才閉嘴,在一旁一言不發,隻想安靜的看著,甚至想把他自己當成是空氣。
“好。”
曾毅點了點頭,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本官就喜歡碰到張侍郎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德安,承天,這兩府的災情,本官已經知曉。”
“你張侍郎說你並未私吞賑災錢糧,可是你這賑災欽差難不成是瞎子不成?還是得了失心瘋?”
“兩地的災民饑腸轆轆,粥中無米,你竟然視而不見?”
“如今,德安知府劉桂,已經招供,你還不認罪?”
深吸了口氣,曾毅緩緩開口,道:“張侍郎前段時間病重,如今舊病複發,將其請入後衙,好生看管,不得任何人探視,以免擾了張侍郎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