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這話,很是明白了,這等於就是在告訴張陽,讓他不用擔心,雖然是他曾毅派人去收繳這些錢糧的,可是,這功勞,是大家的,平分。
張陽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曾大人,這功勞,老夫可是受之有愧,絕對不敢領的。”
“是誰的功勞,就是誰的功勞。”
“老夫還不至於如此無恥,連這些功勞也搶。”
張陽一手捋著下巴處的胡須,道:“更何況,老夫奉旨賑災,如今出了這等事情,老夫難辭其咎。”
“這個時候,若是老夫在分你這功勞,傳出去,老夫這臉麵算是徹底毀了。”
“曾大人你審問此案,查出了被德安知府劉桂藏匿的錢糧所在,此乃大功,老夫會如實稟明朝廷的。”
曾毅雙眼微微眯了一下,看向了仍舊滿臉笑意的張陽,深吸了口氣,不由得琢磨了起來。
曾毅又不傻,張陽的話,意思雖然隱蔽,但是也能夠琢磨出來的,那就是,張陽會給他曾毅請功,同時上折請罪。
如此一來,曾毅的功勞自然不小,而且,還有張陽這個戶部侍郎襯托,就更顯得曾毅的能耐了。
當然,張陽說這些,肯定也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給曾毅當這個襯托。
所以,張陽的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件事請,就此打住,別在追究下去了。
張陽相信曾毅雖然魯莽,可卻是個聰明人,應該會懂這裏麵的意思的,一切罪名全都讓劉桂扛了。
“張侍郎奉旨賑災,不知承天府那邊如何?”
曾毅緩緩開口,岔開了話題,事已至此,現在就算是張陽後悔了,有些事情,他也更改不了了。
所以,曾毅並不準備在剛才的那個話題上多聊,他還就不信了,張陽會把話給他說白了。
“承天府那邊,一切安好。”
張陽沉吟了一會,緩緩開口,道:“也正因為承天府那邊,一切都十分的穩定,所以本官才會來德安坐鎮的。”
說完這話,張陽歎了口氣,道:“原本,本官就覺得德安這邊有些不對勁,所以才從承天府來德安府坐鎮,可結果,老夫堂堂戶部侍郎,硬是被一個小小的知府給蒙蔽了,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如此大案,老夫實在是慚愧啊。”
“承天府那邊,曾大人可以派人或者是親自前去巡查的。”
張陽滿臉苦澀,道:“畢竟你是奉旨訓斥湖州的欽差,如今德安府出了這樣的事情,於情於理,你都該去承天府巡查的。”
張陽心裏也清楚,曾毅是不可能就這麼直接答應了他的。
畢竟,這事如今是他張陽在劣勢地位的,任誰碰到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應下什麼的。
碰到這種事情,誰不是把好處都往自己懷裏撈?
所以,在張陽看來,想要曾毅同意,肯定還是要在別的事情上做出些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