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昔昭回房沒再睡,看了會兒書,掐算著時辰更衣,去了太夫人房裏。
太夫人已經聽說了昨夜之事,見麵便問道:“聽說昨日的郎中去了蓮花畔,你也忙碌了半晌,可是紹衡身子不適?”
葉昔昭沒敢說出實情,隻是道:“侯爺昨日淋了雨,妾身執意請了郎中過來,防患於未然。”
“一早他出門時可還好?”
“還好。”葉昔昭赧然道,“倒是兒媳小題大做,擔心侯爺病情反複,昨夜便留在了蓮花畔,壞了體統,還請太夫人責罰。”
太夫人最是了解長子的脾性,若不是真出了什麼閃失,斷不會允許郎中夜半醫治。可眼下兒媳分明也是怕她擔心,才輕描淡寫,隻好等見到長子再詢問了。斂起心緒,漾出和藹的笑,“罰你什麼?記掛夫君安危何時成了過失?賞你還來不及。”
“太夫人不怪罪兒媳就好。”
太夫人打量著葉昔昭的麵色,語調多了幾分關切,“看看,必是整夜沒合眼,怎地還來請安?快回房歇息。”
葉昔昭道謝告辭。
午後,芷蘭從別院回來了。
葉昔昭迎到院中。芷蘭小鹿一般地跑到她麵前,畢恭畢敬行禮,脆生生道:“夫人,奴婢回來了!”
葉昔昭扶芷蘭起來,攜了她的手,“這幾個月很吃了些苦頭吧?”
“沒有。”芷蘭笑道,“倒是覺得日子太清閑。”
“日後就有得忙了,與新竹齊心打理諸事。”
“奴婢必會盡心竭力。”
葉昔昭瞥過新竹,知道她們親如姐妹,笑道:“你們兩個去說說話吧。”
兩名丫鬟齊聲稱是,手挽著手去了後罩房說話。
之後,相府那邊來了人,送來了一些衣料、首飾,翡翠當然沒跟回來。
孟氏身邊的堯媽媽對葉昔昭笑道:“翡翠昨夜淋了雨,一早便開始發熱,咳嗽的厲害。夫人便沒讓她回來,將養些日子再說。”
葉昔昭知道這是為她找的借口,會心一笑,“芷蘭已經回來,翡翠不在也無妨。”
與此同時,太夫人得到了一個喜訊:三夫人有喜了。昨日與今早沒來請安,便是因為三夫人害喜嘔得厲害。虞紹桓照顧左右,今日請了太醫把脈,猜測得到證實,忙不迭命人告知太夫人。
夏荷打發走前來通稟的人,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便是害喜再厲害,也不至於連請安的精力都沒有啊。三爺也是,連親自來給太夫人道喜的功夫都沒有嗎?”
“看看這牙尖嘴利的樣子!”太夫人笑嗔道,“他們成婚才半年,正是恩愛的光景,又是第一胎,難免看得重。”
夏荷撇一撇嘴,“若是侯爺便不會如此,侯爺何時都會顧及著您。”說完又想,或許這就是嫡庶之分吧。
“紹衡孝順。”說到這裏,太夫人神色一黯,“三房有喜了,長房卻……。”說到底,葉昔昭這嫡長媳為侯府開枝散葉才是正經,別人怎樣都無所謂。
夏荷這才驚覺無心之語引得太夫人傷感了,慌忙笑道:“這兩日侯爺與夫人不是有所緩和了嗎?夫人有喜是指日可待的事,太夫人大可不必擔憂。”
太夫人點一點頭,“但願如此吧。”
說著話,虞紹衡回府了,沒去更衣,先來見太夫人。原由是一進門就聽小廝回稟:上午太夫人命人去了蓮花畔打聽昨夜之事,他們不敢訴諸實情,隻說侯爺有些發熱。
“今日回來得倒是早一些。”太夫人抬手示意虞紹衡落座,遣了下人,問道,“說吧,昨夜是怎麼回事?哪個都不與我說實話,隻好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