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1 / 2)

寢室內的虞紹衡,已經除掉一身濕衣,此刻剛將中褲登上。

而他的腰際,鮮血淋漓。

“侯爺!”葉昔昭走上前去,看到他後腰上方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綻裂,煞是駭人。

“沒事,舊傷崩裂而已。”虞紹衡已經平靜下來,“你回去歇息。”

葉昔昭搖頭,“妾身去命人請太醫。”

虞紹衡蹙眉,“不打緊的傷,明日我去找郎中診治便是——別讓娘知道此事。”

這可恨的性子!為了避免親人擔心,這麼重的傷勢都要忍著,怪不得前世會病了那麼久。葉昔昭惱火地瞪著他,“不行!你要麼現在就去找人醫治,要麼就讓我命人請太醫過來!”

成婚後他最熟悉的那個葉昔昭又回來了,對他無半點恭敬,語調冷冽強勢。隻是,這一次是為了他安危。

虞紹衡笑了起來,妥協地點頭,“好,我去找人醫治。”

葉昔昭這才發覺自己方才渾然忘了禮數,懊惱地一蹙眉,語聲柔軟下來,“外麵下雨了。”微一思忖,又道,“妾身平日裏不適,皆是請一位老郎中進府,他醫術還算精湛,便去命人請他過來吧。旁人隻當是妾身又不妥當,早已見怪不怪,不會即刻稟明太夫人的。”

“就依你。”虞紹衡哪裏還有回絕的理由。

葉昔昭急匆匆去喚新竹,叮囑一番,返回寢室。

虞紹衡已經找出了一個白瓷藥瓶和純白棉布。

葉昔昭走過去拿到手裏。

“把藥粉灑在傷口上,止血。”

“嗯。”葉昔昭抿緊了唇,拔下木塞,將藥粉灑在他傷口上。手有點兒抖,聲音亦是,“很疼吧?”

虞紹衡揉了揉眉心,身體的疲憊融入語聲:“還好。”隨即在她幫忙之下,草草包紮。

葉昔昭這才道出心中疑惑,“這是怎麼回事?侯爺和誰交手了麼?”

“幫友人緝拿要犯,動手時牽扯到了舊傷。”

葉昔昭走過去鋪床,“侯爺先略作歇息,郎中要小半個時辰才能過來。”

虞紹衡卻道:“比請太醫要快。”

葉昔昭失笑。

虞紹衡側身倒在床上。

葉昔昭忙拉過錦被幫他蓋上。

便在此時,虞紹衡展臂將她勾低。

倉促之間,葉昔昭雙手撐在他身形兩側。

虞紹衡問道:“為何一反常態?”

葉昔昭如實告訴他:“這才是嫁為人婦該有的樣子。自然,妾身還有諸多不足,需慢慢改進。”

虞紹衡墨黑的眸子凝住她,似是要看進她心魂裏去,“實話?”

葉昔昭平靜地接住他視線,“是。”

虞紹衡道:“那麼,不論你出自真心還是假意,隻要你維持現狀,我便不會負你。”

還是不能信任。葉昔昭黯然一笑,“侯爺拭目以待。”

“一言為定。”虞紹衡放開了她。

葉昔昭去倒了一杯熱水,又搬來椅子,坐在他床前。

虞紹衡闔了眼簾,不再言語,片刻後,唇角現出一抹笑,帶著些許苦澀。

他隻是意識到,雖然他十四歲投身軍中,十八歲回朝,例無敗績。可是在葉昔昭麵前,他總是處於劣勢,總是不戰而退。

就如方才,他甚至不敢問她究竟是要盡本分,還是已對他生出一絲情意。怕她說隻是盡本分,怕她說隻是認命了。

誰叫他中了魔,眼中心底全是她,癡戀失望都無所謂,隻要她還是他發妻就好。

郎中過來之後,給虞紹衡處理了傷口,又開了方子。

一名小廝前去抓回藥來,丫鬟即刻煎煮,都沒耽誤一時半刻,可是等虞紹衡服藥之後,也已是醜時。

風雨還未停,勢頭不減。

新竹在門外道:“夫人,天色太晚了,外麵冷得緊,您身子又剛好,不如就歇在這兒?”

葉昔昭看向虞紹衡。

虞紹衡道:“你若不反對,便將就一晚。”

“就聽侯爺的。”

新竹聽到夫妻二人的話,抿嘴笑了。兩個人分房而居的局麵,終於有所扭轉,委實不易。

隨即,新竹又取來一條錦被,鋪在床裏側。

葉昔昭擺擺手讓新竹退下,自行寬衣,去掉首飾。顧及著虞紹衡可能會有不時之需,便沒熄滅燈燭。

虞紹衡這裏一件女人的衣物也無,葉昔昭便以中衣代替寢衣。到了床前,看著依然睡在外側的虞紹衡,“侯爺睡裏麵吧?”

“還要上早朝,起身時不便,你睡裏麵。”

“……。”葉昔昭沒把話說出口,眼神卻分明在指責他:傷成這樣還上什麼早朝?當自己鐵打的麼?

虞紹衡眼中有了笑意,回她一句:“當我是紙糊的麼?”

“侯爺若是紙糊的,那妾身是什麼做的?”葉昔昭一麵笑著自嘲,一麵上了床,睡到裏側。她自知勸不動他,也便由他去。反正太夫人會察覺出端倪,到時候總會規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