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紹衡由此料定葉昔昭也是含糊其辭,回道:“舊傷有複發之兆,便請了郎中過來,防患於未然,娘不必擔心。”
“請郎中怕也是昔昭一再堅持你才同意的吧?”太夫人歎息一聲,“你啊,總是不知道照顧自己。”隨即眉目舒展開來,“倒也算是好事,我這才看出昔昭對你也是知冷知熱的。”
虞紹衡沒接話,昨夜一些畫麵卻閃過腦海,心頭一暖。
太夫人又提起了三夫人有喜之事。
虞紹衡全無反應,隻是漫應一聲:“好事。”
太夫人卻被他這態度惹得有了些火氣,“好事?你三弟都是要為人父的人了,可你呢?在蓮花畔住了多久了?”
“……。”
“今日起就回正房!”太夫人加重了語氣,“我不管你們到底是有什麼打不開的心結,既然成婚了,就得給侯府開枝散葉!”
虞紹衡這才知道,三夫人有喜,最受觸動的是太夫人,老人家是真的心急了。
太夫人又語重心長地勸道:“昔昭以往的確是待誰都冷淡了些,可如今不是有所轉變了麼?你再繼續冷落她,便是你的不是了。”
冷落她……這措辭引得虞紹衡暗自啼笑皆非,之後微一頷首,“娘放心,我聽您的就是。”
太夫人滿意地笑了,“回房去吧,早些歇息。知會昔昭,今日不必過來了,早間我看她臉色也不大好。”
“是。”
虞紹衡進門時,葉昔昭正在剪裁衣料,神色專注。他走路本就聲音輕微,她也就沒發覺。直到虞紹衡拍拍她的臉,她才笑著抬起頭來,“侯爺。”之後下地,去服侍他更衣。
虞紹衡告訴她:“今日早些傳膳。娘不讓你過去了。”
“太夫人隻是這麼一說,還是要去的。”
虞紹衡微笑,“是讓我陪著你再走一趟?”
葉昔昭一時語塞,“那……那就不去了。”隨即還是記掛他傷勢,“勞碌整日,傷口疼不疼?”
“還好。”傷在背部,自然少不得被牽扯得出血,他回來之前去了太醫院,讓太醫重新包紮了一番。
葉昔昭轉到他身後,撩起他中衣衣擺,見包紮之處沒有血跡,這才放下心來。拿過錦袍幫他穿戴整齊,低頭整理時,臉被他托起。
“我偶爾恍惚,疑心這是場夢。”虞紹衡如是說。
葉昔昭笑了笑,“侯爺是在指責妾身以往太惡劣麼?”
虞紹衡被引得輕笑,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才道:“恰恰相反,是在讚你今時溫柔體貼。”
葉昔昭柔聲道:“侯爺給妾身些時間,慢慢彌補。”
“維持現狀已足夠。”虞紹衡是誰?在她麵前,不過是注定栽到她手裏的一個男人。她甚至不需體貼,隻要每日讓他看到她的笑,便知足了。
的確,她兩年的冷眼相對,不該是區區兩日的付出便得到原諒。
可是有什麼辦法?他對她的情意到了骨子裏,她又有意挽回夫妻情分,不接受現狀未免太過愚鈍。
用罷飯,虞紹衡命小廝將公文送來,坐在大炕一側的炕桌前批閱。
他除了世襲的侯爵,曾是縱橫沙場的少年將軍,回朝後被冊封為兵部侍郎,而如今則是從一品的兵部尚書。
他今年也不過二十歲,沙場朝堂都被如此重用,曾引得諸多朝臣連連上奏反對。可皇上是少年登基,並不認為年紀輕便不能擔負重任,是以力排眾議,幫虞紹衡在朝堂站穩了腳跟。而事實證明,皇上並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