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殺人……
看著吳太醫的屍體倒在自己麵前,景容就已經有所覺悟了,殺人者終被殺之,所以新婚之夜當那個突然出現點了自己的穴道的老人家說自己是吳太醫的師父時,她便有了底,隻不過沒成想回來得如此之快罷了。
“殺了我,為你的徒弟報仇吧。”看著張神醫,景容十分坦然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自然是需要死的。”張神醫搖搖頭,眼中迸射出景容所看不懂的光芒:“隻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眼見著張神醫並沒有第一時間殺了自己為徒弟報仇,而是將自己帶離了這間喜房,景容驚恐道:“你想要幹什麼?”
張神醫淡淡道:“確認一些事情。”
短短的幾句對話,景容並沒有問出張神醫的目的,她隻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人似乎對她沒有她想象中的有著那般深的敵意,所以這一次他有時想要確認些什麼呢?
隨後,這個新婚之夜的走向似乎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最令人難以置信的大概就是自己突然之間的變化了吧,一番瘋狂過後,一切歸於寧靜,然而光明卻永遠的離開了自己,無論她多少次以自殘的方式去證明,仍舊能夠痛過指尖和掌心的灼燒感來確認火光的存在。然則,她自己一絲光亮都感受不到也是事實,所以,她失明了嗎?當‘先天不足之症’從張神醫,不,此時應該叫顧澤玉才對,從他口中冒出的這六個字便是之前洛知秋的死因,也是洛子楓昏迷不醒的原因,如今,這六個字又奪去了自己的雙眸嗎?
眼睛還有救,子楓的斷臂也還有救?顧澤玉的這句話一直盤旋於景容的腦海之中,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她和子楓為了對方毅然決然的選擇跟這人離開京城,坐在顧澤玉事先準備好的馬車之上時,景容和洛子楓方才恍然,今夜的一切此人明顯是早有預謀,當然那些突發狀況並未在算計之中,不過那忘憂香最初卻肯定是連帶著她和子楓也算計進去了的。然而,此刻再想通這些也無甚作用,她們是自願跟著顧澤玉離開尋醫的。
回憶的分割線
“子楓,叔父他為何這麼久還未回來?”雖說此時景容雙目失明,但那明顯比普通人好上許多的聽力如今是更上一層樓了,從顧澤玉離開至今已有半個時辰,然而周遭別說腳步聲,就連鳥叫蟲鳴也少得可憐,一股莫名的肅殺之氣令人覺得很不舒服。
洛子楓聞言也是擔憂的說道:“的確,方才我們駕著馬車經過這座山時,這山並不大,依照師父的輕功,斷不可能這麼久都還未回來,莫不是出什麼事了?”
“出事?”景容扯了扯洛子楓的衣擺道:“要不,子楓你去看看?”
洛子楓拒絕道:“如今景容你這般模樣,我又怎能將你一人留在此處,我們還是再等上一段時間吧,依照師父的武功,若非絕頂高手,定無人能夠奈得他何,想來如今也隻是一是被困,再等上一刻鍾,一刻鍾後如果師父還沒有回來,我就出去駕馬車,總之先到下一個城鎮再說。”說著,洛子楓捉住了景容的手,明明麵對黑暗的世界她是如此的害怕無助,然而此刻卻還叫她離開嗎?
顧澤玉果然沒有叫洛子楓失望,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出現了,當然,身後還帶著一幫殺手。
“子楓,這草藥你拿著,真是晦氣,剛出去就碰見這幫殺手,繞了大半天也沒有全部甩掉,坐穩了,我就不信這些殺手能夠跑得過我的心兒。”顧澤玉邊說便將自己手裏采來的草藥扔到了洛子楓的手中,自己則跳到了馬車上,用力拍了拍這匹叫做心兒的馬的屁股,馬兒就長嘶狂奔了起來。
坐在馬車內的景容和洛子楓一時沒反應過來,馬兒奔跑起來時,兩人都慣性般的朝後頭倒去,好在這馬車連車廂上麵都鋪有厚厚的獸皮,不然這一摔,鐵定一人後腦勺上一個大包。好一會兒兩人才習慣了這風馳電掣般的速度,這才開始敷起藥來。
雖說景容的眼睛看不見了,但是那包紮的手法仍舊是那麼的到位,洛子楓看了忍不住讚歎道:“景容你真是神了。”
小心為洛子楓打好最後一個結的景容抿唇笑笑,這才說道:“我才不神呢,不過是太過了解子楓你的身體罷了。”
“景容你……”此話一聽,洛子楓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躥紅,羞赧的她‘你’了一下,卻是說不出下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