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得很早,吃過飯,沒有一絲光亮。拿著微弱燈光的油燈,清淺來到自己的房間。他家的房屋挺大,不同於一般的北雪國民居,在前麵兩間房間的後麵,還有兩間,用孫甲的話就是準備給後來的小孩住的。後麵有一間房用來放東西了,清淺的房間就安排在了前麵。
在溫熱的炕上,清淺並沒有睡著。她睜著眼睛,看著無盡的夜色,眼睛裏的光亮在晚上看著有些嚇人。
外麵的世界並不平靜,整個村子安靜下來了,可是村子外的莫名叫聲,讓人聽著頭皮發麻。那種叫聲就像獸受了傷,在角落裏哀嚎。而且,這種叫聲並不是一隻發出來的而是一群,在這種寂靜的夜,更是被放大。
有一聲有些突兀,聲源就在離村子不遠的地方,之所以說突兀,是因為它的聲音並沒有隨群而響。這聲過後,外麵歸於平靜。
村子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這是清淺唯一的感覺,她皺著眉在想這種感覺是從哪裏來的。
早上的陽關帶著金黃的顏色從紙糊的窗戶上漏了進來,在地上清楚勾勒出木架的影子。
黃色和紅色的火焰在柴的上方糾纏,白色的水汽夾雜著粥的香味從那架起來已經被火熏得漆黑的鍋上飄來。“昨天晚上怎麼聽見什麼在嚎叫?”清淺一邊吃著碗裏的粥,一邊隨意問道。
“我也聽見了,那叫聲聽起來真有些瘮人。”須鳳看了清淺一眼,接了一句。
“這個叫聲最近天天有,剛開始的時候聽著是挺瘮人的,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我們都習慣了,你們這是外麵過來的,剛聽,不習慣是正常的。”孫甲像是對這種叫聲習慣了,語氣帶著一點無所謂。倒是綠兒的反應有些大,她的語氣都帶著一些驚恐。
“你們也聽到了?我那個時候聽都快嚇死了,平時白天我一個人在家,就生怕叫著的那些東西會跑到家裏。地都在這裏,不然還真想搬家。”
“綠兒,也沒什麼好怕的,你那是自己嚇自己。這麼多天了,村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估計就是一些吃雞的動物。估計它們也是餓慘了,才跑到村邊找吃的。沒禍害人,挺好的。”孫甲很樂觀說道。
“就是那嚎聲太嚇人了。”
吃過飯,清淺她們接著去林子。孫甲塞給他們一堆紅色的繩子,說是隔一段距離綁一根,免得天黑回不來。那堆繩子都在須鳳手上,他拿著繩子無聊地在打結玩。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村子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清淺說出來了自己的困擾,在這偌大的林子裏,又不怕被人聽見了。在村子裏,總是感覺有人早暗處盯著自己,她的感覺從來不會錯。
“你說這個啊?進村的時候就有感覺了,還在找原因。”須鳳總覺得那個村子裏的空氣中隱隱約約似乎能找到一絲法力,但是放開神識,卻什麼都找不到。須鳳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這個地方沒有存在神,隻有妖了,能隱藏那麼深,隻能說十分不簡單。“如果說我們沒有判斷錯,那就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了!”
須鳳的笑帶著涼意,“還好它聰明,並沒有對我們出手。或者,它沒有察覺到我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鑒於那個村子並沒有出現什麼事,我可不願意趟這趟渾水,這家夥,不簡單。”
一個能隱藏那麼深的人的確不簡單。
頭上的針葉樹遮住了太陽,地上的光線變得星星點點。地上的雪並沒有融化多少,動物從上麵走過的腳印清晰可見,一串一串的從遠方來又通往另一個遠方。看著地上的腳印,他突然感覺到眼熟。
“墨小鴉那個沒有良心的,跑了就不回了。肯定是看見那隻鳥長得好看,就不要臉地跟過去了,虧我養了那麼多年,養不熟的白眼狼!”看了一眼那淩亂的腳印,須鳳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聽須鳳提起墨小鴉,聽見他現在的語氣,隻覺得十分奇怪。突然,他們前方不遠的書上,有人聲傳來:“你丫的白眼狼!”
從進村那天消失的莫小鴉抖了抖自己身上沾的雪,一個俯衝,就立在須鳳的肩膀上,沒有任何猶豫就啄了他一口,“爺是去辦大事,你懂什麼?”一偏頭,墨小鴉的眼睛就看著清淺:“美人想我,美人想我!”
須鳳現在都想把這隻丟人的鳥丟了剁肉餡,明明想調戲清淺,結果說成了臭不要臉的樣。真不會說:美人有沒有想我?就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