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飛刀之飛刀尋情28(1 / 3)

第二十八章迷局誰為執棋者

夜,平靜如水;天,漆黑如墨。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風流雲散,隻在淡淡夜空中才會更顯妖嬈與寂寥;

星辰明滅,幻化了多少昔日愛恨情仇和悲歡喜樂。

深夜的寒風總是透著悲涼,撩起蕭翎秋額前微黃的碎發,身後的如水青絲更是紛飛纏繞,輕眨雙眸微微抬頭深情凝視星輝燦爛,雙眼朦朧一片浸透疲憊不堪

誰曾想過,天界白衣蒼狗已千年,而人間絕頂寂寞清寒又有誰人知?

負手立於黑灰相印的背景之中,雲煙漫影黑色長袍銀龍忽現。威嚴冷傲無比,卻也寂寞無奈。

蕭翎秋揮手雙指並攏,靈巧地夾直胸前一束長發發絲,隨即緩緩抬起雙手抱著雙臂斜靠在漆黑長柱旁,失神地望著夜空發呆……

太累了,想歇歇了……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一個隻存在於神話中的神——清源妙道真君二郎神楊戩。楊戩,是天界最冷酷無情的司法天神,同時也是傲視三界的第一戰神。

有時候,蕭翎秋也會讀一些野史,大多都隻是隨便翻翻,因為她了解那些野史是一些胸懷大誌卻報國無門的文人寫來發泄心中不滿的工具,還有的根本就無從署名,所以她從沒注意過那些作者是何人。

但,有些詩詞她還是很喜歡,尤其是對關於二郎神楊戩的故事。

劈山救母,華山痛壓三聖母,大戰孫悟空與聽調不聽宣的故事,一直都是蕭翎秋的最愛……

世人紛紛謾罵二郎神心狠不顧親情,自己唯一的親妹妹與凡人劉彥昌相愛後生下沉香,他卻不顧兄妹之情將三聖母在華山之下壓了二十年,而後又為了權力千方百計迫害沉香,還是沉香爭氣拜孫悟空為師,學得一身好本領打敗了二郎神而成功地劈山救母……

一抹孤獨冷傲的微笑浮上嘴角,輕眨眼眸仰天長歎。

又有誰知道,三界之中第一戰神二郎神楊戩絕無對手,任他孫悟空會三十六變也隻能和二郎神楊戩打個平手而已,而沉香隻是一介平凡孩童,就算身上有一半仙家血脈也比不了孫悟空天生石猴的根基,又怎能一戰之下就輕而易舉地打敗了傲視群雄,馳騁三界的司法天神楊戩呢?

隻有一個解釋能讓蕭翎秋接受:那就是二郎神楊戩是故意求敗

蕭翎秋的思路總是與常人不一樣,常人認為很正常的事情,她總是可以看出許多不平常之處。

雖然是二郎神楊戩親自出手用華山囚住自己的妹妹,倘若換了別的仙家的話,那三聖母還有活路可走麼?

玉帝王母,會輕易放過藐視天規尊嚴,私通凡人的三聖母麼?

天條在上,他楊戩怎能安全地救出自己的妹妹?

有些憐惜的眼神凝視著夜空淡淡的雲朵飄散,蕭翎秋靜靜倚靠在身旁的黑柱上。

二郎神,難道你真的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麼?犧牲自己的一切,成全了沉香的孝道,也成全了三聖母的幸福,可是你呢……

蕭翎秋已經猜到,隻有楊戩故意敗在沉香手下,才有機會讓沉香順利救出母親,而他楊戩才能名正言順地放出他唯一的妹妹三聖母,為了親人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怕,何況隻是死在自己的親人手下……

為了親人可以付出一切的勇氣,才是讓蕭翎秋無比敬佩二郎神楊戩的真正原因。

李尋歡雖說也讓她心生佩服,但她卻不喜歡李尋歡過於重情重義,為了千金難買的情義什麼都可以拋棄,這點她無法讚同。

沒有權力與能力,拿什麼來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

蕭翎秋總覺得對這掌管三界司法的天神二郎真君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心底也悄悄隱藏著小小的願望。

傳說,二郎神楊戩的二郎真君廟就在灌江口……

傳說,二郎神楊戩曾經站在灌江口望著黃河奔騰,一站就是一天……

傳說,隻要在二郎真君廟許願的話,二郎神楊戩就一定保佑願望成真……

所以,她很想很想在有生之年裏能夠親自去一趟灌江口,看一看浩蕩飛舞的灌江口滔天大浪,在二郎真君廟為自己所愛的人和所守護的人許下深深的願望……

“心高不識天家眷,性傲歸神住灌江。赤誠昭惠英靈聖,顯化無邊號二郎。”

隨口一背,便是一句,至於這詩詞是誰寫的,蕭翎秋也不知道。

隻要她喜歡,她就會背下來,管它作者是誰。

雖說從軍三年監軍曆練,但蕭翎秋從未放棄過詩歌詞賦的學習。隻有讀破萬卷書,才會筆下有如神助。

伸手推黑柱,借力讓疲憊的身體離開依靠,輕輕低下了頭。

月夜淒涼,玉盤高懸如畫,黯然回首身後燈花不亮……

負手佇立的蕭翎秋,頭痛之感仍舊揮之不去,雙眸微閉一手抬起緊按太陽穴止痛,卻隻能勉強維持著清醒與理智。

下一次……等這次事情結束了一定要好好靜養一番……

睜開無神雙眸,極目遠望隻覺得這次夜晚好像變得很漫長,是自己的錯覺麼?還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

計劃要開始了,就像是一盤靜待已久的殘破弈棋又將要開始重新廝殺一般,但執棋者會是何方高人,結局又會是如何,沒有人會知道。

一子落下,不能反悔,也沒有機會反悔。

輸,贏,一線之間。

誰也不會預測到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甚至是福是禍都很難預料。

現在,她擔心的隻是二弟蕭雲鵬是否能夠在新舊權力的交替中安然而退,同時也暗自擔憂著李尋歡的安危。她太愛自己的弟弟蕭雲鵬,而且她也知道雲鵬本性善良單純,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來的,而且雲鵬一向不喜與人爭鋒,又不認識幾個江湖中人,怎會主動參與江湖之事,而且上來就是要把李尋歡置於死地?她實在是不想讓雲鵬在權力的交鋒中摔得遍體鱗傷,也不願意讓雲鵬成為這場權力對抗的犧牲品。所以,隻有想方設法將真正的幕後主使逼出來,雲鵬才有可能轉危為安……

凝視著夜空中繁星閃耀不已的光芒,獨自品嚐著寂寞的苦澀滋味,雙手背後默默佇立在皓月大殿門前,任由陰冷的寒風吹動黑袍亂舞如畫。

銀色麵具反射著月光淒涼似冰,配上緊抿的嘴角更顯冷傲堅毅。

雲鵬,小雪,李叔叔,邪風還有……還有楊淩……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為了你們好……一切都會好的,不是麼……

微微長歎,輕撫上胸口,緩解了些心中如千斤巨石重壓之感,疾步轉身收攏身後飛舞的長袍,消失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之中。

周俊海,你躺進了這趟渾水中,就別想輕易離開!

皓月地牢,不同於世間常見的大牢之所,牆壁平滑如鏡麵,甚至連拚接的空隙都沒有。地麵整潔幹燥,稻草尚且不見一絲,更何談那些陰冷潮濕之地常見的鼠類?精煉的鏈條淩亂地掛在牆壁之上,中央牆壁上更是顯著地懸掛這長鞭之類的刑具。

整間偌大地牢安靜如一,唯有一人的呼吸聲是如此清晰可聞,平白增添了些恐怖之感。

抬頭望著地牢那小小的窗口透露出的月光,周俊海開始後悔起自己的所作所為。

第十天了麼?這樣不見天日的日子還有多久?

周俊海怔怔地盤坐在地上,臉上猩紅的鞭痕淡化了不少,青白的嘴唇與髒兮兮的臉,紅色的官服也沒有了光澤,少了平時的意氣風發與靈巧,淩亂的發絲讓他與街上乞丐相差不遠。

他的手腳俱被鏈條鎖住,雖能稍微活動,但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鏈條所禁錮的範圍之內。

這兒絕對讓周俊海覺得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浩大的地牢坐落在潭水中央,如果隻是陰冷潮濕也就罷了,但是整間地牢就隻有他一人被囚,而且整日都會有人刻意出現來打掃地牢,保持著一塵不染的狀態,每天有人定時為他送飯送菜,但是就是沒人和他說話,哪怕他對那個送飯的人大喊大叫,故意掀翻送來的飯菜,也沒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