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 :徐家二爺(1 / 2)

見四娘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五娘便也打消了再探尋的意圖。二人隻守著沙氏,撿些往日裏閨中的趣事來說,雖難免互相奚落,到底是都看開了,隻當是姐妹間閑鬧,誰也不當真。

一時丫頭來報老爺回來了,還帶了宮裏的禦醫,正往沙氏屋裏過來。兩人慌忙起身回避,綠雪遠遠地過來,朝五娘打了個眼色,隨在陶媽媽身後進了內室。

京城寸土寸金,五娘住的西跨院的廂房比起武昌府的閨房小了不少。昨日裏歇得匆忙,也沒仔細看,如今與四娘進得屋來細細一看,倒笑了:“四姐姐看這屋裏格局,可有什麼說的?”

四娘轉目一顧,不由得也笑了,“這南麵窗欞子糊上軟煙羅的細紗,靠牆的書案上擺上兩摞書,再添個琉璃多寶架,不就是大姐姐的書房嗎?”

“四姐姐是不知道,妹妹雖然魯鈍,往日在家可是最羨慕大姐姐的書房。”五娘抿著嘴笑,“姐姐道我羨慕的是什麼?”

“大姐姐的好東西多了去了,可是你羨慕不來的。”四娘隨意倚在錦塌上,著了軟緞繡花鞋的雙腳半抬,隨著她轉頭打量的動作晃晃悠悠,倒帶出了幾分往日的不羈來,看著五娘眯著眼眸笑得促狹,“那你又知我那時是如何想來?”

“這我可不敢說。”接過紫筍手裏的茶,五娘親自過去給她倒上,也學她舒適愜意地歪著,看過來的眼尾斜斜勾上去,一副天真浪漫。

四娘就伸手掐了她一把,大笑道:“我日日盼著大姐姐出閣,我好奪了那屋子消暑。”

那書房南麵正對著一池蓮荷,夏日涼風自河麵吹進窗子裏,可不是個消暑的好去處麼?五娘略呆了一呆,忍不住爆笑,“大姐姐出閣了四姐姐也沒那膽子奪了。”

四娘苦著臉睨著她,一副冤苦無處訴的委屈樣,“可不是?誰能料到她真個的就登了天家呢?”

五娘忍不住又大笑起來,“是早就想到了,卻不甘心吧?”

四娘想了想,也笑了。是啊,爹娘的打算她是一早就清楚的,又有什麼想得到想不到的呢?不過如今能這麼跟五娘說說話,毫無防備的笑,竟是說不出有多少的意外了,倒是真個沒有料想到的。

兩人笑著,笑著,竟都覺得眼睛有些濕潤了。

一時誰也不曾說話。輕暖的日光鋪了半間屋子,清亮亮地舒服,細小的塵土漂浮在空氣中,碎碎揚揚,窗外幾株迎春開得正豔,引來幾隻蝴蝶翩翩飛舞,時光一時靜謐美好。

看著蝴蝶,四娘突然開口,聲音低沉,“都說夫妻一體,最是親密不過,我卻不知道二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見五娘驚訝地看過來,她苦笑,“二爺看著儒雅溫柔,卻最是心思重,我從來都看不透他。剛進門時,我就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為這,沒少生些閑氣。”

“他可是怠慢姐姐了?”五娘蹙眉,透出幾分惱怒,“他哪裏來的膽子?”徐承平什麼出身,能娶到翁家嫡女為妻,竟敢如此怠慢!縱然翁家無男丁,就隻大姐姐一人也夠他徐家受的。

四娘笑著搖頭,麵上卻仍是苦澀,“要說怠慢,倒真沒有。我自武昌到京城,他擔心我不習慣,日日陪在我身邊,有那麼些日子連房門都不出,這般的體貼心思,又有幾個男人能做到?”

“那姐姐這……”又是為了什麼?五娘看著四娘,將下半句話掩在了心裏。

四娘抿唇低笑,看向窗外的目光卻沒個焦點,“我也沒什麼可瞞你的。都說一如侯門深似海,這京裏竟是家家門戶都深似海。”

初到京城,四娘心裏總是覺著這徐家占了自己大便宜,又是個心高的,日常行事便難免帶出幾分往日的倨傲與清高來,總想著與人爭個長短,鬥個高下,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慢慢磨平了往日的棱角,成了如今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