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那個人答應,會在行動那天把你帶出去,讓你沒有時間證人,因為,你是絕對不會把他供出來作證,也是絕對舍不得用他的名譽來為自己洗清罪名。

她說,那個人,就是季敏策。

阮喬抱著雙膝坐在秋千上,隻覺得渾身發冷,心髒好像被一雙手生生撕開,那人美麗的眼睛帶著笑意,那人高挺的鼻梁有著俊朗的氣質,那人薄薄的嘴唇總是微微勾起,帶著若有似無的曖昧,卻在一瞬間被凍結,那冰層這麼厚,阮喬拚命想要扒開那冰層,想要把那人拉出來,可是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被凍結的人飛速的沉入無邊的海底。

“怎麼辦?他好像很難過……他還一個人站在雪地裏……”眼淚好像斷了線的珠子,源源不斷的從眼角湧出來,將阮喬的臉浸濕。

季瑉瑞上前將她摟在懷裏,感覺懷裏的人在瑟瑟發抖,渾身冰冷的好像一塊冰:“一切都過去了。”

“我說了很重的話,我隻差沒有出手打他。我知道那些話代表什麼,你知道嗎,他整個人看起來快要崩潰了。”阮喬閉上眼睛,鼻尖全是季瑉瑞的氣息:“可是,我隻要一想到他居然利用我的不舍,一次次欺騙我,我就沒辦法原諒他。”

季瑉瑞靜靜的抱著她,隻覺得天與地隻見隻剩兩人彼此相依。

這一年的聖誕節伴隨著最後一場小雪徐徐而來。

澄淨的玻璃窗內,依稀可以看見女人絕美的背影。那些純白的婚紗,在白色的地毯上舒展開來,仿佛窗外皚皚白雪。

沾著淡粉色腮紅的刷子淡淡掃過女人柔軟的兩頰,為白皙的肌膚平添一絲血色。晶瑩的淡色唇彩,濃黑的睫毛,長長的黑色卷發極盡慵懶的極致,越加襯得女人肌膚勝雪。

緩緩起身,那蕾絲邊就著柔美的裙擺,隨著步伐擺動,曼妙間透露出一絲浪漫,窗外,黑色的加長型轎車已經在等候,阮喬由星藝摻扶著矮身進了車子。車子平穩的發動起來,窗外白色的風景一路往後退去。

身邊有抽抽搭搭的聲音,阮喬轉頭看去,星藝正捂著嘴看著窗外,淚水從指間四溢出來,她低歎一聲,無奈的把紙巾遞給她:“我不嫁給季瑉瑞你哭,我現在嫁給他了你又哭。”

星藝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狠狠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看向阮喬:“我太高興了。阮小姐和少爺經過多少磨難才走到今天。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唔……”

阮喬揉了揉眉頭,卻被星藝一把抓住手腕。

“別把妝摸花了。今天這麼漂亮……”

“好。”阮喬看一眼星藝,兩人相視一笑。

轎車在遊樂園門口停下來,今天是聖誕節,人們都在合家團圓,遊樂場裏早早關了門,空空蕩蕩的,原本繽紛的大門已經用純白的玫瑰花點綴著,地麵上鋪著香檳玫瑰和百合的花瓣,與白雪融為一體卻又散發淡淡的香氣。

阮喬小心的踏上花瓣,在這一瞬間,耳邊響起了婚禮進行曲,那動人心弦的音樂,帶著鋼琴特有的悠揚,彌漫在遊樂場上空,久久揮之不去。

心髒咚咚的敲擊著左胸口,頭頂的紗幔隨著微風飛舞著,帶著烏黑的發絲,黑白分明。離旋轉木馬越來越近,阮喬不禁感覺呼吸一滯。

季潤東坐在輪椅上,歪著頭一臉慈祥的笑著,他憔悴的臉上難得的神采奕奕,羅蘭站在他身後,也是一臉淡笑,她的頭發挽起,身上穿著那件紫羅蘭,渾身透著淡然的氣息。眼光一掃,安陽正朝著阮喬微微頷首,他難得穿了正裝,整個人看起來很是俊朗,身邊的機車和煙鬼對著自己嘶啞咧嘴的,顧美人朝阮喬拋了個飛吻,得意的挽上安陽的胳膊,嚇得安陽連連後退到機車身後躲避。

阮喬經不住低笑一聲,在星藝的摻扶下來到旋轉木馬前。一隻純黑色的演講台,鮮紅怒放的玫瑰花一字排開,簡曈站在演講台上一臉平靜。

季瑉瑞從一邊緩緩而來,他今天很意外的穿了白色西裝黑色西褲,俊逸非凡的臉上沒有戴眼鏡,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帶著笑意,將阮喬的手輕輕抓住,攜著她來到簡曈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