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悅兩頰高高的腫起來,鮮明的手掌印在臉上,嘴角有隱隱的血絲,她的眼神遊離卻依舊沒有離開阮喬。
阮喬眼眸一沉,隻感覺右手手心麻麻的,仿佛有千百根銀針在不斷紮著,她深吸一口氣,提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毫不猶豫的對著溫嘉悅的臉潑下去,那咖啡已經冷卻,褐色的液體順著溫嘉悅蒼白的臉一直流到雪白的婚紗上,與鮮血交融在一起:“這杯咖啡,是你欠我的。從今以後,你我形同陌路。”
溫嘉悅沒有去擦臉上的咖啡,隻是蒼白一笑,拖著沉重的步子上前,漫漫靠近阮喬,眼神掃過不遠處的季敏策,詭異的勾了勾嘴角:“既然這樣,我就最後送你一個禮物。”
阮喬眯起眼睛,看著溫嘉悅俯身靠近自己的耳邊,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
半響,溫嘉悅笑著拍了拍阮喬一瞬間變得蒼白的臉頰:“這個禮物,也算我給你的補償。”
季敏策有些不安的上前看著阮喬:“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阮喬失神的眼睛慢慢聚焦,看向一臉擔憂的季敏策,隨即搖搖頭:“沒事。我現在好想見他。”
季敏策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阮喬:“你說什麼?”
“我想見他。我不想再欺騙自己。”
話畢,阮喬輕輕推開季敏策,臉上帶著釋然的微笑轉身決絕的朝門外走去。
從別墅出來,黑色的摩托車已經靜靜你的停在眼前,星藝緩步上前深深朝阮喬鞠一躬,隨即攤開手掌,那上麵躺著一隻銀色的車鑰匙:“阮小姐,給您。”
阮喬接過車鑰匙,朝星藝點點頭,跨身坐上摩托車,感覺摩托車熟悉的金屬感,阮喬的唇邊噙著一抹舒適的微笑,手下油門一轉,車子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寒風帶著涼意迎麵而來,在耳邊呼呼作響。粉色的裙袂飛揚起來,與白雪相得映彰。心跳的好快,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渴望自己能夠見到季瑉瑞,這種急迫的心情,仿佛是那隻一直死死束縛著心髒的蠶繭,此刻正在一點一點破裂,內裏奔騰溫熱的鮮血四溢的衝刷著血管,將原本凍結的身體解封。
摩托車飛馳間,帶起馬路上的飛雪點點,最終在大門前停下來。
阮喬從車子上下來,看著眼前繽紛的遊樂園大門,退去了黑夜的籠罩,原來當初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進的是這樣一座美好的地方,
大雪覆蓋在各種遊樂設施上,將遊樂園生生變成了一個白雪公園。阮喬腳下踩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一步帶著急促朝裏走去。
遠遠看見旋轉木馬色彩斑斕的棚頂,阮喬的呼吸一滯,深深吸一口氣朝著前方小跑而去。
白雪將旋轉木馬的金色映襯的越加鮮明,停擺的白馬靜靜的等待著人們,一個黑色的身影孤寂的背對著阮喬,坐在一匹黑色的木馬上,他烏黑的頭發隨風飛揚起來,沾上了被風席卷而來的雪花,紛紛揚揚的環繞在身邊,美麗的不真實。
阮喬鼻尖一酸,咬著牙靠近他,冷漠的背脊近在眼前,阮喬伸手輕輕摟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背上,感覺他肩頭一顫。
“我來了。”阮喬唇邊帶著笑意。
季瑉瑞沒有轉身:“你來做什麼。”
“我來找你。”阮喬收緊雙手,隻希望將自己融進他的身體:“我想你,很想見你。”
“你來找我做什麼。”季瑉瑞垂下頭,語氣冷漠而顫抖:“阮喬。我恨你。”
“我知道。”
“我恨你!我恨你寧願被所有人誤會也不要連累季敏策!我恨你那麼久都不來找我,連一句解釋也不願意和我說!我恨你明明知道我忘了你,卻從來不爭取,眼睜睜的看著我和別人結婚!如果我真的和她結婚了,如果……”季瑉瑞掙開阮喬,回身眯著眼睛瞪著她:“沒有如果,我不會允許這種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