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快速上了樓梯來到季瑉瑞的房門前。房門緊閉,裏麵斷斷續續傳來東西落地碎裂的聲音。
季敏策將阮喬護在身後,自己打開門進去。
昏暗的房間裏,厚重的窗簾將窗戶嚴嚴實實的遮蓋起來,白色的羊絨地毯上,四處散落著破碎的白色瓷片和玻璃,白色的玫瑰還沾著晶瑩的水滴,枝葉慘敗的躺在角落裏。
慢慢走進裏間,隱隱有一絲白色的蕾絲裙擺出現在眼前,阮喬愣了一下,幾步上前來到季瑉瑞的臥室。
溫嘉悅原本高束的發髻已經披散下來。黑色的發絲將她的臉頰遮蓋住看不見她的臉,她身上那件純白的婚紗群麵上有點點血跡,仿佛開在雪地裏的梅花,整個人木然的坐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沉默著。
阮喬上前,發現溫嘉悅腳邊滿是被撕裂的報紙和雜誌,阮喬不解的撿起來,細看之下才發現這些報紙雜誌全都是幾個月前報道自己和季瑉瑞訂婚的事情,當時訂婚太突然,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報道過此事,阮喬隱隱明白了什麼,轉頭看去,季瑉瑞床上的筆記本正發著蒼白的光,那頁麵上赫然就是阮喬當初參加a—line初審時的那件紫羅蘭禮服。
一瞬間,心幾乎從嗓子眼跳出來,腦子裏嗡嗡作響,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同樣震驚的季敏策。
“他,好像知道了。”阮喬喃喃自語。
“他記起來了。”溫嘉悅低笑一聲,她的笑聲異常的蒼涼,仿佛隔著一卷枯樹幹遠遠傳來,她的肩膀顫了顫,伸手擼了一把眼前的頭發,猩紅的眼睛裏悲痛交加,直勾勾的盯住阮喬:“你真厲害。阮喬。我小看了你。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離成為季瑉瑞的夫人隻有幾個小時的距離,結果……”
“他在哪裏。”阮喬恍惚的看著溫嘉悅:“我問你他在哪裏!”
“你算什麼!你憑什麼可以是季瑉瑞的未婚妻!我明明和你一樣什麼都沒有,和你一樣貧窮,一樣普通,一樣被人瞧不起,憑什麼你就可以占有他!憑什麼!”溫嘉悅上前死死的抓住阮喬的雙肩,猩紅的指甲深深嵌進阮喬的肩頭。
“住手!”季敏策上前一把將阮喬護在懷裏。
溫嘉悅踉踉蹌蹌的後退,神情瘋狂,她嘴角帶著化了的口紅,煞是狼狽:“我不明白,阮喬,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我不會像你一樣倔強,明明喜歡卻對他那麼冷漠。我不會像你一樣絕情,他那麼傷心隻要你一個解釋,你卻還是轉身離去。你明明那麼幸運可以擁有他,可是你總是冷冷推開。你知道嗎,每次我看見他和你在一起時看你的眼神,那麼專注,那麼霸道,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你一個人再也看不見其他,但你的眼光從來隻看向別處,偶爾對視也總是冷漠的錯開,我有多心痛,多難過,多麼希望那個被他深深看著的人是我。”
阮喬掙開季敏策,緩步上前看著溫嘉悅,拿過季瑉瑞床櫃裏的醫藥箱,將溫嘉悅滿左手手心裏的鮮血擦拭幹淨,利落的開始在傷口上上藥:“你以為這是愛。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即使今天你嫁給了季瑉瑞又怎麼樣,你一輩子都要拿著我的記憶,擔驚受怕有一天如果他恢複記憶會怎麼樣。”
“他會愛上我的,隻要給我時間和他在一起。這些日子以來,他對我有多溫柔你知道嗎?每天每天能夠見到他,而不是隻在公司的電梯裏偷偷的看一眼嗎,那種感覺你不會明白!”溫嘉悅一把推開阮喬,她的力道帶著瘋狂,竟將阮喬生生推到在地:“你以為你是在幫我嗎?你錯了!你的好心隻會讓我看起來更加可憐!隻會叫我更恨你!你不過是因為一張合約和他在一起,他卻為你不可自拔,而我那麼喜歡他,他怎麼從來不會多看我一眼。”
阮喬朝想要上前扶自己的季敏策搖搖頭,自己站起身來,麵無表情的走向溫嘉悅,緩緩抬起手,對著溫嘉悅的左臉扇下去。
“啪。”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隻有耳光的回響刺痛人的耳膜。
溫嘉悅一下子懵了,轉著一雙木然二悲憤的眼睛狠狠看著阮喬,不可置信的開口:“你打我?”
“這一巴掌,是因為你自私自利,讓整個a—line陷入混亂,險些釀成大禍。”阮喬冷著臉,反手朝著溫嘉悅的右臉又是一耳光:“這一巴掌,是因為你卑鄙無恥,陰謀詭計,無所不用其極,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