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蕾絲,純白的沙曼,絕美的裙擺。一襲襲婚紗被人推進來,將整個房間染上一層喜悅的色彩。
溫嘉悅小心翼翼的拂過婚紗的裙麵,滿眼都是亮晶晶的幸福:“好美。你說,我穿上會好看嗎?”
阮喬僵直在她身後,隻覺得滿目都是可怖的鮮紅:“會。”
溫嘉悅轉身,看著阮喬蒼白的臉:“阮喬,你會祝福我的,是不是?”
阮喬點點頭,手指幾乎嵌進肉裏:“當然。”
“我知道你心裏有多恨。”溫嘉悅上前輕輕摟住阮喬,將下巴靠在阮喬的肩頭,聲音帶著詭異卻魅惑:“可是你也看見了,瑞已經完全忘記了你,甚至非常厭惡你。如今你有了季敏策,也算是有了依靠,不枉費你我相識一場。”
“你想說什麼?”
溫嘉悅緩緩鬆開阮喬,帶著笑意看著她:“你以前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在心裏。你總是樂於助人,我也希望你好人做到底,能夠答應我。後天離開之後,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和瑞的麵前。”
“好。就當我送你的結婚禮物。”阮喬淡然的看著她。
溫嘉悅似乎有些意外,卻也隻是一瞬間,隨即細細挑了一遍婚紗,最後轉頭看向阮喬:“你幫我挑一件吧。”
阮喬腳下一頓,有些顫抖的伸手拿起一件絲質的乳白色婚紗,感覺手上的觸覺軟軟的卻又帶著質感,臉色不覺一暖:“這件。”
溫嘉悅接過婚紗,上下打量一眼不覺滿意的點頭:“我就試這件。那邊是伴娘的裙子,你也試一試。”
話畢,拿起一邊的伴娘禮服遞給阮喬,自己在幾名服裝師的陪伴下進了裏間更衣。
手上是淡粉色的吊件小禮服,阮喬隻覺得有千斤重,咬著牙換上,那柔柔的紗織裙擺好似一隻絕美的蝴蝶,身後有開門聲響起來,阮喬一怔,慌忙的拿過外套披在身上,轉身才發現是季瑉瑞穿著黑色的禮服站在門邊。
他的臉色慘白,眉間有著濃的化不開的陰霾,手還僵硬的抓著門把手,怔怔的站著一眨不眨的看著阮喬。
那個,疤痕。
脖頸上淡淡的凹凸不平的棕色傷疤,深深刺痛他的眼睛,眼前似乎有個朦朧的自己正抱著一個瘦弱的女人,手指不自覺的顫了顫,似乎能故感覺到那個傷疤血淋淋的觸覺。
季瑉瑞微微眯起眼睛,隻覺得頭疼欲裂。還有,背脊上那個猙獰的傷疤,仿佛被什麼鋒利的東西深深刺穿,季瑉瑞幾乎可以想象的出抱著她時滿手鮮血的樣子。
“犀牛。”
“什麼?”阮喬看著季瑉瑞陰晴不定的神色。
“是不是犀牛傷了你。”季瑉瑞上前,一把扯開阮喬肩上的外套,眼中有著翻江倒海的迷惘,太陽穴突突的跳著:“你背後的傷。”
阮喬慌忙抱緊雙臂後退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早上我會準時參加婚禮。”
話畢,阮喬也顧不得去拿回季瑉瑞手上的衣服,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房門開合間發出一聲悶響,季瑉瑞手上死死的抓著阮喬的外套腦子裏一團亂麻,隻覺得劇烈的心悸席卷著自己的全身。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錯了。為什麼這樣不安,這樣如坐針氈。
裏間更衣室的門緩緩打開,溫嘉悅提著長長的裙擺漫步而來,見季瑉瑞一臉失神的拿著阮喬的外套,阮喬卻不見蹤影,心頭有些惴惴,臉上卻還是淡淡笑著:“阮喬呢?”
季瑉瑞似乎沒有聽見,餘光下,隻覺得有什麼東西發著黃橙橙的亮光從手上的外套口袋裏掉出來,他愣了愣,矮身在腳邊的羊絨地毯上將那東西撿起來。
指尖冰冰涼涼,帶著戒指特有的金屬觸覺。那金色的光芒低調的縈繞在指尖,季瑉瑞呼吸變得急促,將戒指翻轉過來,果然是記憶中熟悉的遊龍戲鳳的花紋。
“是阮喬的嗎?”溫嘉悅低呼一聲:“看樣式有些年頭了,可能是她媽媽的吧。”
季瑉瑞將戒指死死的握在手心,慢慢閉上眼睛:“你,不知道這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