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3)

“你肯這樣做,爹娘當然高興,可是千萬別勉強自己,我知道你從小就愛念書,各人有各人的誌向,我們不會強迫你,何況,咱們家有橙兒,錢夠用就好了,爹不會讓她太*累。”長孫老爺說。

“爹處處為了孩兒著想,繼禎實在汗顏,不過這次我並沒有勉強,說不定我會從經商中獲得樂趣,從此樂此不疲。”繼禎安定兩老的心。

他怎會勉強?誌向可以因情愛改變的呀!舉起酒杯,不顧喉嚨灼熱欲焚,橙兒下戰帖。“如果你在兩年內,創出比長孫商鋪還大的局麵,我就成全你。”

銳光一閃,他清楚她口中的成全。

果然,她並不看重他們的情分,當年為銀子,她下嫁,今日他在她心中仍然比不上事業,難怪她能輕輕鬆鬆出口成全。

是不是要他成功,在她眼中,他才是“值得”,是不是勝過她,她才會看重他和他們之間的一切?她用成就評估男人的價值,那麼在她眼底,他從來就不是個有價值的男人。

“我一定會勝過你。”他接下戰帖。

“我不是個原地踏步的人,兩年後,長孫商鋪不會隻有今日規模。”

“正好,我喜歡挑戰。”

原來,他存了必勝決心,原來,他非要*出她的“成全”。苦澀一笑,喝幹水酒一杯,灼熱再度在喉間燒竄,她全身燃起火。

“祝你成功。”

繼禎看她,久久不發一語。

倏地,他轉眼麵對爹娘,“今天晚上我約下船家,準備往北京走一道,孩兒先回房整理行李。”他率先離去。

“怎會決定得這麼倉促,第一次出遠門,娘來幫你整理行李。”說著,兩老也跟著離開席間;接下來,繼善和莫愁相視一眼,也跟著離席。

一桌子菜、一桌子空虛,橙兒心下雪亮,他不要她了。

搖搖晃晃起身,跨出門檻,她不知道要往哪裏走?回房,不!他有心愛女子為他整行裝,她太驕傲不願分羹。

出大門,長街漆黑,她看不到未來也看不到眼前,兩腳交互,她走得不快、一步步虛浮……有天,當她不再屬於長孫家一員,她要何去何從?

石頭在地,她沒看見。絆上了?幾個踉蹌,她跌跤。趴在冰冷大街,她終於能休息……閉起眼睛,熱熱臉頰貼著冰涼街麵,她有短暫的幸福感。想起那年,繼善的惡作劇沒害她摔倒,反而讓自己絆得四腳朝天,現下一顆石頭為他報仇,他要是知道肯定會開心吧!

累了好多年,她的好勝心疲憊不堪。

躺著,睡吧!睡過之後……會雨過天晴?睡過之後,會回到在江南的美麗夜晚?那時,沒有莫愁、沒有嫉妒、沒有爭執……不想了……固執的她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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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兒大病一場,自鄰居發現她昏倒路旁、送回長孫家後,她連連生病七日。這場病來得怪異,長孫老爺和夫人想問,卻問不出所以然,他們隻好假設,是好勝心太強的橙兒,一時接受不來有人要瓜分她經營出來的事業,才會急怒攻心,氣出病。

可這讓他們怎麼說才好,媳婦兒子都是心頭肉,偏袒哪方都不對。

“橙兒,娘的話你要聽進去,難得繼禎肯改變心意,棄文從商,往後你肩頭的擔子會輕鬆許多,咱們畢竟都是女人,老在男人堆裏混,三年五年是新鮮有趣,再多做個十年、二十年,會心力交瘁,累壞自己;想想往後,有丈夫可以靠,不用事事自己經營,多輕鬆愜意。”長孫夫人句句苦口婆心。

她知道娘會錯意,她不打算說破,繼禎對莫愁……也許沒她想像得那麼糟。

“是啊!橙兒,爹娘疼你不是因為你會做生意,這麼多年,我們一路看你長大,教教管管,你和我們的女兒一樣,疼你沒比疼兒子少一分。”長孫老爺說。

“爹娘對橙兒好,橙兒知道。”再不說話,她會傷透這對老夫妻的心。

“就是就是,再過一、兩年,小娃兒生下來,你要忙的事還怕少了,女人家事業心別太重,早些年沒辦法,長孫家不靠你再沒別人可靠,現在繼禎肯挺身幫忙,你應該開心才對。”

“爹娘,繼禎這樣很好,長孫家的事業本該由長孫家的人繼承,橙兒隻是受風寒,過幾日就會痊愈,你們不要聯想。”

“傻瓜,你不是長孫家人嗎?事業交到誰手裏都一樣,要是我有這層想法,之前怎會把商號交給你管理?我的身體還強壯得很,再撐個十年二十年不是問題,交給你是信得過你,是確確定定你是長孫家人,你跟我說這些是存心要我傷心?”‘

“爹……橙兒說錯話……”

“我沒怪你,我和你娘講這堆話,是要你明白,我們心中沒有偏袒,繼禎這回要是成功,當然可喜,若失敗就當失財,沒什麼好計較;我們衷心希望你們這對夫妻和和樂樂,不要為錢財身外事鬧翻,夫妻要長長久久的,知道嗎?”

“橙兒知道。”她不曉得,繼禎還願不願意和她“長長久久”?

“知道就好,你好好休息,爹和娘喜歡看健健康康的橙兒在咱們麵前跳來跳去,不喜歡你這樣病懨懨,看得教人心疼。”拍拍橙兒的肩膀勸慰,這時繼善迎門而人。

“繼善,你來了?剛好,陪你大嫂說話解悶,元研明還叫小淮欺侮我的小媳婦,否則,我要不依的。”

長孫夫人的話傳進橙兒耳裏,她胸口一陣熱,那年她初人長孫家,娘就是這樣一句話維護她,讓她認定自己是長孫家人,今天,又是這樣一句,隻是……她沒把握這個“長孫人”身份可以維持到幾時。

“大娘,繼善知道。”

送走爹娘,繼善回到床邊,橙兒蒼白的臉色讓他罪惡感泛濫。“我們講和好不好?”

“沒爭吵,為什麼要講和?”又來一個勸她收斂事業心的“家人”?

“那次我不該當著大哥的麵,把莫愁的事情說出,害你們吵架。”

他仍維護莫愁?當然,她是他心中人,就算她爭破嘴,他還是相信惡嫂嫂專欺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