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敢說‘你’,你是她不可一世的救命恩人呢!她當然說是自己愛做、自己樂意做、自己習慣虐待自己。”繼善的口才突然變好,她一時駁斥不倒。
“澄兒,我們談過了不是,談開了不是,你要怎樣才能停止猜妒,你明著按兵不動,卻在暗地裏動用這些小人招數,差勁至極。”繼禎每個字都是指控。
他忘記她的麵子,忘記兩人約定好,就算她做得再差勁,也要關起房門,他才能講她,氣極怒極,她的三昧真火開燃。
“還有上次,你明知道她怕高,還叫她去樹上摘玉蘭花,害她人爬上去卻嚇得頻頻發抖,爬不下樹,要不是我剛好經過,人掉下來,你要怎麼賠?”
嘔!她隻說聲婆婆喜歡玉蘭花的香氣,莫愁愛表現,自己上樹,這也要賴到她頭上,衰也沒人衰到這等田地。
“自然,這又是我吩咐她去做的了。你剛剛問我要怎麼賠,我倒想問問,那位可憐的嬌嬌女被我欺淩成這等模樣,我該把她賠給誰?是長孫繼善還是長孫繼禎?你們要先討論好,免得為一個‘弱女子’兄弟鬩牆,傳出去,街坊鄰居聽了,臉上無光。”
“橙兒,你又來,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善妒不是好德性。”繼楨說狠話,眉目擰得緊緊,眼底淨是不諒解,他不明白,橙兒為何處處針對莫愁。
“是啊!還是七出裏的重罪呢!要不要寫封休書?你沒空,我很樂易代勞,不過就是收包袱回家吃自己,成全你和嬌弱女,很了不起嗎?放心,我到哪裏都不會餓死,皮正從男人口裏搶肉吃,這種事我做得多了。”
見她沒半分後悔,反而咄咄*人,繼禎惱極,他氣她動不動就把休書搬出來威脅,她真是不看重他們的婚姻?或者在她眼裏,這場婚姻可有可無。
“你認為這種性子,別人會容忍你到什麼時候?”語帶寒霜,他被橙兒*得失控。
“是哦!辛苦你了,忍了這麼多年還沒忍出重大疾病,果然是聖賢人士,其修養凡人無法比。”她冷諷。
“也隻有我哥受得了你這個壞女人,要是我,早把你趕出家門,還由得你在我家作威作福。”繼善為莫愁,不遺餘力。
“我作威作福?長孫繼善,你給我聽清楚,今天不是我孟予橙在支撐這個家,你想吃好穿好,優哉度日,成天做開酒樓的春秋大夢,想都別想!”
推開繼禎,她大步走向繼善,這忘恩家夥搞不搞得清楚狀況?
“你厲害,會賺錢,一天到晚想把我們壓很死死,別忘記;你手下那些東西每一份每一樣都刻著‘長孫’兩個字。”繼善的罵人功夫經多年修練已臻爐火純青。
“問題是這此東西交到你手下,不到一年,‘長孫’兩個字就要換上新名字,你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二斜著眼,她擺明看不起他。
寒著臉,繼禎插進話,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得緩慢,滿眼嚴肅:“你以為長孫家除了你,再沒人可用。”
咬唇,橙兒知道自己話說得過分,但眼前情勢讓她不能不硬起頭皮,接出下一句。“有人嗎?我的確是看不到。”
“這就是原因了,開口閉口休書,你從未在意過我們的婚姻,對你而言,婚姻隻是你獲得長孫事業的附加物。”
“我……”說出口的話來不及挽回,她沒這個意思啊!繼禎冷漠的表情阻下她滿腹解釋,她無言以對。
“你從來沒做過一餐能人口的飯萊給丈夫裹腹,沒為丈夫縫衫製衣,是不是我們的婚姻不值得你努力,請問,身為女人的本分你做過幾分?依我看,莫愁她樣樣比你好,她溫馴善良、體貼和善,她會彈琴作畫,女紅廚藝樣樣精透。如果能選擇,所有的男人都願意妻子是她不是你。”斂起憤慨,他冷靜把話說齊全,轉身和弟弟離開。
橙兒目送他們的背影,淚水悄悄滑落……他的話成利刃,戳得她鮮血淋漓。
他說可以選擇的話,所有男人都願意妻子是莫愁,不是她。
換言之,他後悔那場衝喜婚姻,後悔容忍她多年?沒錯,那時候他無從選擇隻能將就,現在有了新人選……他不願遷就,人心向來貪婪,不將就次等是人之本性,難怪在畫舫上,他會問她“不怕麻煩”?原來,他有了預知,知道他們的愛情經不起考驗。
愛情,說穿了是笑話、是謊言,她守他多年,不過守出一場空:幾百聲愛、幾千個情,都是過眼雲煙,歡愉過去,剩下的隻有嫌棄。
他說她算不得女人,女紅詩畫、琴藝廚藝樣樣差,原來男人對女人的要求是這個,難嗎?不!對她來講一點都不困難,曾經,她是神童呢!
她不做次等女人,他可以不要她、可以嫌她性格不好,但不能因為她是“次等”諷刺她,她會做到樣樣精通。
咬住下唇,用背擦去淚水。她——孟予橙是不會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