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複奪隴縣的邊章…他的大名將響徹整個西涼之地…
“阿裏什!”
“屬下在!”
邊章沉聲道:“騎射一起,城頭上的漢軍定然不敢冒頭斬殺,你帶數百勇士趁機撞破城門!”
阿裏什甩蹬下馬,跪倒在地,厲聲道:“遵命,大首領”
邊章微笑一陣,左手狠狠一提韁繩,胯下戰馬就嘶叫著轉過身子,等邊章麵對身後的羌人,邊章吼道:“羌族的勇士們,此次本首領將帶著你們,用英勇的羌族祖先流傳下來的騎射之技敲開隴縣的城池,你們所要做的就是用你們手中地弓箭,不要吝惜手中的箭鏃!用無盡地流血和死亡去告訴漢人,什麼才是真正地攻城之術,什麼才是最凶悍的羌人…”
吼道這裏,邊章勒馬緩緩轉過身來.麵向隴縣方向,將手中彎刀往前狠狠一揮,淒厲地高吼起來,“殺…”
“殺…”
“殺..”
烈日灼灼之下,數萬的羌騎狼嚎響應,直破蒼穹,追隨邊章身後向著隴縣滾滾而去…
………………………….
隴縣城頭,段戈依舊拄刀肅立,身後有鞠義、陳屠護衛,不知何時李肅也上了城頭,手拿一柄環首刀,隱在段戈身後,臉色肅然。
遠處,牛角號聲沉沉而起,集結的羌人黑壓壓的猛然擺成一道黑色直線,緩緩的向著隴縣奔來。奔馳中的黑線慢慢蠕動,瞬忽之間,分為數道稍細一些的黑線,卻是依舊不改方向,隻是中間慢慢相隔而開,耳邊恰如雷聲轟鳴、不絕於耳。
聞此景象,城頭上的男丁雙腿更是顫抖,有牙齒顫抖之聲傳於耳際。
鞠義皺眉,轉身呼喝道:“哪個敢退一步,立時斬殺!”
後麵督戰的先登死士立刻上前一步,齊聲喝道:“立時斬殺!”
陳屠上前一步,皺眉道:“阿戈,你看這羌人想要作甚?全是騎兵…難道是想騎著馬飛到城頭上與咱們交戰麼?”
段戈聞言,好似置若罔聞,隻是眸子裏的憂色更重。
羌人這般舉動,好似在哪裏見過……
陳屠見段戈不答隻能訕笑一聲,轉而回頭對鞠義問道:“老鞠,你說羌人這般動作是為何?步卒殺不上城頭,騎兵就能麼?嗬嗬,難道是邊章那廝得了失心瘋?”
鞠義輕哼一聲,道:“不管羌人如何想法,要想攻下隴縣,還要問問某家手中大刀再說。”
陳屠笑道:“就老鞠這話咱愛聽,嘿嘿…來多少,咱殺多少就是…”
“屠子,莫要多嘴!”這邊李素猛然喝道:“沒瞧著主公正在思考,瞎嚷嚷個甚勁!”
陳屠聞言,立刻住嘴不敢多言。
也不是陳屠怕了李肅,隻是李蒙新喪,都是清楚李肅心中傷悲,自然心疼李肅罷了。
說話間,那黑線越來越近,可以清楚的看見前頭一排的羌騎皆是雙腿緊夾馬腹,雙手高舉長弓,早就搭在弓弦上的羽箭正泛著冰冷殺機直指城頭….
身後幾十步之遠又是一排羌騎,手中赫然也是長弓高舉,策馬於前。
這景象….是騎射!
段戈心中一涼,終於想起在段穎留下的木簡當中留下過這段記載:騎射者,羌、胡利器,奪城之所在,當為壓製之術!
“騎射!是羌騎的騎射!速速隱蔽…隱蔽在垛口之下!”
隨著段戈厲叫之聲,那前頭一排的羌騎已是堪堪策馬而至城頭三十步之遠,隻見那羌騎高舉長弓,左手一鬆,早就蓄滿勁力的箭鏃猛然化成烏芒,朝著城頭立時飛出,羽箭發出,絕不停留,調轉馬頭分兩邊策馬而出。
此時身後一排羌騎也是隨之而來,與前排羌騎一般,彎弓射箭之後策馬而出…
“休!”
“休..休..休..”
激射而出的箭鏃星城一陣連綿不絕的箭雨,雖有多數的箭鏃沒有射到城頭就擊撞在城牆上折斷落下,可你卻又更多的箭鏃飛上城頭…
段戈的和叫聲雖是響起,可那箭鏃來的即為迅速,城頭上的男丁與先登死士怎能及時防備?隻見箭雨急落,不時有閃避不及的漢軍哀嚎著栽倒在城頭。命大的趕緊倚在城頭垛口之下,死死的低頭,任憑耳邊風聲鶴唳,慘叫聲不絕於耳,也不敢抬頭觀看。
噬天狠狠一翻,磕開一支掛風而來的利箭,疾奔兩步,猛然在地上一個翻滾,段戈雙手一用力,就將呆立城頭的李肅拉到在地。
身旁陳屠大呼道:“阿戈,這是怎般回事?兒郎們可是死傷了不少啊!”
段戈鬆開身下李肅,冰冷的眸子一掃,隻見城頭上被射傷的先登死士和男丁決不下三百,悲聲嘶叫著躲避頭上仍然急落而下的箭雨,不時的有士卒哀呼聲響起,那是又有人為羌人的箭鏃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