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雲梯的羌人更是慌張,有的顧不得已經爬了一半,咬牙從雲梯上跳落,還沒等的翻滾而出,立刻被烈火吞沒。有的咬牙繼續攀爬而上,好沒等露頭,城頭上刀光閃現,腦袋衝天而起,無頭的屍身不甘心的直直掉落,也被烈火吞沒。
一道火牆,奇異的在隴縣城外形成了一道屏障。
嗆人鼻息的惡臭隨著火焰劈啪作響聲中撲鼻而來,慘叫聲不絕於耳。更有雲梯倒塌,落在火海中發出轟隆地聲響。
在烈焰騰空的一刹那,所有的先等死士齊刷刷後退,放下強弩,挽起腰間繯首刀。
所有的男丁手中武器五色八門神情緊張的被頂在了垛口之前,身後則是神情肅穆的先登死士,手中利刃直指前麵男丁,眸子裏殺機灼灼,哪個敢後退半步,定是立時斬殺!
五月天,豔陽高照,隴西之地本就缺水,甚至於隴縣之外連護城河也無。
原本慶幸於隴縣無護城河阻隔的羌人這才發現,想要滅火,變得格外困難。再者說。幹柴燒起來,哪有那麼容易熄滅。
眼睜睜的看著辛苦打造的雲梯被烈火吞沒,更有族人慘叫著從城頭上跌落。所有的羌人麵麵相覷,卻不知如何做。
背後牛角號聲依舊悲涼,可麵對城下那灼灼而起的大火,卻是誰也不敢上前。
戰場在這一刻出奇的安靜….
“嗚嗚….”
就在這時,牛角號聲猛然一變,更顯的低沉。
城下羌人臉色一鬆,呼喝一聲,慢慢的向後退去,轉眼間,隻有烈火依舊熊熊燃燒,攻城的羌人卻是一個也沒留下。
段戈拄刀當先而立,眼見著羌人潮水般退去,神色卻更顯得深沉。
這一次,勉強的將羌人擊退。
可下一次呢?隴縣內的守城物資絕對匱乏,莫瞧大火燒得甚凶,可這場火卻是燒了幾乎所有的木柴,想要再來這麼一下,絕對不可能!
更何況,邊章吃了一次虧,即使再蠢,怕也不會這麼攻城了。
………………………….
羌營,邊章端坐於馬上,滿臉的怒氣。
失敗了麼?可惡的漢軍,竟用如此惡毒的伎倆,羌族的勇士沒有死在刀槍之下,卻戰死在烈火當中。
憋屈!無比的憋屈!
“阿裏什,”邊章死盯著身旁阿裏什問道:“你說,勇士們為何會失敗?”
“大首領。”阿裏什趕緊恭聲道:“漢軍卑鄙,憨直的族人自然抵不住這些陰謀詭計。”
“不!”邊章搖頭道:“依本首領看,是咱們忘本了,忘記了羌族祖先留給咱們的本事。”
“大首領是說…”
邊章點點頭,眸子裏露出狼一樣凶殘的光芒,沉聲道:“一直以來,包括本首領在內都迷信於漢人犀利的攻城器械,以為憑借此等利器,就能攻下漢人堅固的城池。卻從沒有想到,那攻城利器既是漢人所製,定有相對的克製方法。而咱們羌人千百年流傳下來的作戰方式,雖是粗鄙,可能屢屢攻下漢人城池,卻自有他的道理。”
“大首領是說咱們羌人的騎射之術?”阿裏什聞言愕道:“可騎射要浪費大量的箭鏃,咱們羌族鐵石本就稀缺,箭鏃得來不易……隴縣小小城池,用騎射之術怕是浪費吧!”
“不!”邊章眸子裏冰寒透骨,凝聲道:“隴縣本是漢人護羌中郎將治所,得了隴縣,隴西四郡就能牢牢把持在本首領手中,更何況,隴縣更是一杆旗幟,有了隴縣,本首領治地廣袤,其他羌族自是以咱們東羌馬首是瞻。”
“所以軍師才會堅持…”阿裏什插嘴道:“先是進言大首領奪取隴縣,等到大首領與漢軍交戰之時,還依然不放心隴縣。所以才…”
邊章擺手道:“軍師既亡,你也莫要提了…吹號,命令勇士們集結吧!”
阿裏什愕然道:“大首領,即使是要用騎射,也得族人們休整一陣再說吧!族人們…”
邊章揮手打斷阿裏什,猙獰道:“哼哼…隴縣內的漢軍決然不多,咱們族人數萬,談什麼休息?更何況,那邊張奐怕是早發現本首領虛兵之計了,此時說不定正帶著漢軍向咱們而來!莫要再說了…吹號,集結!”
阿裏什聞言,隻能猛地挺直了身軀,厲聲道:“遵命,大首領”
“嗚嗚~~”
剛安靜沒多久的戰場,忽然再次響起蒼涼地號角聲,營帳內的羌人還沒顧得上休息,趕緊跨上戰馬,迅速的集結道邊章身旁。
一杆大旗書“邊”字的大旗正迎風獵獵飄揚,邊章跨馬肅立大旗之下.眸子裏流露出灼灼地精芒.
一戰,就在今日一戰,卑鄙的漢人將再次領略到羌人千百年來的犀利的騎射之技!
一戰,就在今日一戰,漢人們會驚恐的發現,騎著戰馬的羌人也會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