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無家,你卻說原來是同命相連,你也是無家之人。我當時又怎麼會明白?這連王府如此紛奢豪華,怎麼您也是無家之人,那是後來,香風才知道您乃當今天下的二皇子連王,也是若幹年後,才明白您說無家的含義,那時你說既然你也無家,以後就把這裏當做你的家,我心中又驚駭又歡喜,抱著你您袖子問你是真的嗎?恩公當真願意收留我?你溫柔的笑道,說是,以後這就是你的家,我跪在地上狠狠的磕頭不願意起來,將頭都磕破了去還不肯起身,你說若你再磕就不會再收留我,我連忙起身,再不敢多嘴一聲,您親手端了一盤桂花糕給我,說從今以後,隻叫我公子,說完便將桂花糕遞給我,我驚詫的拿了一片,放入嘴中,那時隻覺得甜入心肺,您又問我好吃嗎?我滿臉驚慌,結巴著說好,好吃,你朗聲大笑說,這樣就好,桂花糕,馨兒最愛吃了,原來你也喜歡。你又叫我吃,我睡了三月,未曾進食,抓了滿手塞進嘴裏,一臉狼狽。”
香風聲哽如噎."從那時起,香風便認定這輩子要追隨少爺.香風無所他求.但隻求少爺不要嫌棄我,將我留在身邊."
空氣中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連玨轉過身,靜靜走到窗邊,推開雕花木窗,夜晚的一股燥熱襲來,一句話在空氣中消失無聲.
他說:"香風,你可知道,七夕之後,我會讓父皇為我與馨兒賜婚,那時,我便帶著她浪跡天涯.”
所以,你便不再需要香風的陪伴了嗎?!那句話如梗在喉,怎麼也無法說出口,連成線的淚珠模糊了眼前的視線,心,痛然的看向連玨,他凝視著窗外的遠方,她隻知道,那襲白色是她此生見過最美的顏色.無法比擬的純潔,不知是因為白色是喜歡上公子,還是因公子而愛上白色?一切已經無從追尋因果,。
頭已經低得無法再低了,大理石地麵上傳來"吭"的一聲悶響.她的頭磕在冰涼的地麵。仿佛何物在空氣中龜裂的聲音。那是香風的一顆摯熱的心.
"公子,香風的誓言,我永不違背,我隻想在公子的身邊做牛做馬,報這一生都還不了的恩情."
連玨慢慢走到他身邊.垂下身子,她隻覺得一雙手托起自己,淚雨婆娑地去看,那雙彌漫著煙雨的美眸深深望進自己的心裏.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這樣近地望著公子.感觸到他溫暖的觸碰,站起身來。不肯再動。她想要片刻的瘋狂,片刻就好。
這份苦戀憋的太久,久到自己快無法存活了,明知道自己隻能遠遠觀望公子的幸福,自己永遠都配不上他。那雙凝眸幻化了無數的煙雨.平靜的如同一澤靜謐毫無微波的湖。
輕輕撫上她消瘦的脊梁,為她撫氣,他感受到香風哭到身體都顫栗起來.眉間幾乎皺起幾乎不可見的波紋."香風,這六年來,我從未將你當作奴仆."
香風不可置信一般,杏目圓睜,深深的抽氣,自己,原來不曾被當作奴仆嗎?那麼,自己又是什麼?
空氣中隻有連玨如同絲綢般柔滑的聲音在佑大的書房中回響,他說"在我眼中,你從來就是朋友。"頓住言語,扶開她,"是這麼多年來陪伴我遊曆四方,生死與共的朋友."
那時香風已經不能再相信自己的耳了,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好去尋證他話中的真實,連玨認真地點頭,要她去相信他,要她不能這樣輕易看輕自己.什麼身份尊卑,他從不在乎.
隻是他與馨兒要攜手相伴今生,他不願操控香風的幸福.她是個敢愛敢恨的好女子,知恩圖報,情意篤重.可自己從未曾想要她報答他的恩情。
六年前的場景仿佛曆曆在目,他救她,隻是為了一條脆弱的生命.而不是想有人來還那救命的恩情.
用袖中的絲絹為她沾去臉上的淚水.一雙水靈的眼睛此刻已經哭的紅腫如桃,眼中的內容也悲涼異常.不忍再觸碰到她傷心地眼神."隻是,我希望香風幸福."
香風是除卻母親與馨兒外,在這世界上他唯一關心的女子,從自己是還是無知懵懂的少年,到今天這般淡定平靜,無數的日夜,她在他左右,為他噓寒問暖,盡心侍俸.馨兒不在時,就是他分享自己的喜悅,懂得自己的擔憂,他的今生今世,大概都不會忘記有這樣一位對他忠心耿耿的癡情女子叫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