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起來。”她的嗓音清冷,卻又顯得虛弱無力,她側過臉,朝著守在旁邊最近的侍衛,低聲說道。

“是,主子。”

侍衛剛扶著琥珀站起身,她更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宛若發燒一般難過,不過,軒轅淙派來的金少宗,即便擅長用毒也無妨,她用的毒粉,即使沒有呼吸進體內,但凡貼上衣料,摩挲肌膚,也會讓毒性入侵,很難擺脫。

她想到此處,麵色白了白,胸口一片熾熱,宛若怒火中燒。但身體即便無力,方才一陣陣劇痛卻緩解許多,如今隻剩下殘留的悶痛,症狀緩解大半,想必是被南烈羲吸出大半毒汁的關係。她的手掌,扶著侍衛,空出一手摸著衣袖,反手一翻,白衣的袖口處,卻露出一個縫好了的精致口袋。

南烈羲回過頭來,望著她此刻的動作,眼瞧著她撕開那小口袋,捉到一個白色藥丸,塞入口中。

是解藥?

如果是的話,她方才就該取出來服用才對。

他猛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她的麵前,朝著那些侍衛,沉聲下了命令,仿佛那些人是他的手下。

“你們都退下,若是軒轅睿帶人來找,被發現你身邊這麼多人的話,你豈不是很難解釋清楚?”

侍衛相顧無言,並沒有動靜,畢竟他們認定的主人,不是南烈羲,即便這個男人,看起來善於運籌帷幄。

“你——”琥珀蹙著眉頭,一手覆上心口位置,眼神已然在忍耐著什麼。剛剛咀嚼完藥丸的口齒散發一陣清涼味道,被風吹散,拂動到麵前,讓人隻覺得有些冷。

“還是你想要他知道,你根本就未曾失去記憶,相反,你韜光養晦,蓄謀已久,隻為了接近他而複仇,複仇的對象,卻是他的父皇?”

這麼多侍衛留下,可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他清楚,她絕不可能這麼傻,留下證據給軒轅睿查探。

“你們先走。”琥珀拂拂白皙纖手,親口下了指令。

侍衛頭子有些不放心,追問了句。

“主子,你獨自留下來……”

“放心吧,不是還有韓王在嗎?他若想殺我,早就動手了。”琥珀生生打斷了侍衛未說完的話語,猝然將視線,移向南烈羲的方向,他側過臉,沒看她。一如既往的俊美容顏上,卻依舊沒有一分波動,不否認,也不承認。

“是,遵命。”

侍衛頭子低頭,行禮,轉身帶著一幹人等,很快消失在林子,周遭隻剩下小溪潺潺流動的聲響,今日有些冷,岸邊浮著些許薄冰,還未融化。

琥珀站了會兒,又覺得心悶頭疼,扶著小溪邊的樹幹,輕輕俯下身去,她佯裝望著溪水出神,南烈羲卻盯著她蹲下的身子,見她的雙手都緊緊攥著衣角,已然察覺到些許端倪。

“你不舒服?”南烈羲的低沉嗓音,帶著微弱的磁性,從身後傳了出來。

她繼續望著溪水中的鵝卵石發呆,清風拂過她的小臉,吹亂她鬢角散亂的一縷青絲,那清亮眼眸此刻卻被無名陰霾覆蓋,沒有一分明媚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