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後重重地咳了一聲,打斷了江華的話,又向我幹笑道:“吾子,可否也送本宮一匹,讓本宮也開開眼,……這等寶物,實難見到……”
吉和蘭芝的眼神瞬間瞪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著江太後。
我已經不屑再與這對貪財又小氣的母女說下去,嘴角微微勾起,輕輕一笑:“太後說的是,妾身也正有此意,妾身這就回去,親自挑兩匹上好的錦鍛送與太後和公主。”
太後大喜,江華也高興地搖晃著太後臂膀,撒嬌道:“母後,孩兒現在就要跟嫂嫂去。”江太後頭上頂著的華貴珠釵被她晃的搖搖欲墜,江太後急忙用手撫住了額發,說道:“停手,停手,那就快去吧。”
我心中冷哼,對這對母女鄙視的無可複加。也不大禮叩拜了,淺淺行了個半禮,語調淡淡地邀約:“公主且隨我去吧。”
江華高興地丟開江太後的胳膊,歡喜地跟在我身後,跟著我回璃宮。
兩匹錦鍛打發了歡天喜地的江華,吉擔心地看著我,問道:“這等貪婪的姑嫂,萬一從此覬覦了夫人的嫁妝,可如何是好?”
蘭芝也蹙眉說道:“沒見過這等貴人!一國太後之尊,雖然能張口和兒婦要陪嫁之物。”
我打了個嗬欠,笑道:“無妨,幾匹錦鍛而己,換得在這宮中自由自在無人管束,實在是我我占了便宜。”
回顧四周,還是沒有看到缺,我心中一動,問道:“缺還沒回來麼?”
黑吾恭敬地回答道:“己經回來了,現在在耳房中。”
我皺眉問道:“她在耳房做什麼?”
黑吾說道:“說是在染坊打濕了衣裳,正回去換呢。”
我心覺異樣,對黑吾吩咐道:“讓她換好了過來見我。”
黑吾領命而去。
片刻,缺便低著頭來到我麵前。臉頰潮紅,發髻已經重新梳理過,一絲不亂。衣服也換過了,領子豎的高高的,遮住了脖頸。
我看著她,漫不經心地問道:“你配的顏色,好了幾成了?”
缺惶恐地跪下,細聲細氣地回答道:“己好了八成,待尋個晌晴的天氣,拿出去晾曬後再漿染一遍便可。”
我探著手去夠那案幾中的鮮李,一不小心打翻了漆盤,幾個鮮李翻滾著掉到缺的旁邊,缺急忙用手去撲那滾動不止的李子,露出了細細的脖頸。我瞥見了上麵一處醒目的赤紅痕跡。
吉也趕忙過來幫手,揀起掉落的漆盤和鮮李,拾了出去。
我垂了眼簾,看著自己漂亮的雕花甲套,淡淡地問道:“明日可還要去?”
缺點點頭道:“明日還去,再過月餘,奴婢就能製出那錦斕羽裳獻給夫人。”
我抬起眼看著她,笑道:“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缺粲然一笑,巴掌大小的俏臉膚色嬌豔,一雙眼睛水靈靈地動人。我突然頭抽抽地一痛,撫額道:“你們都下去吧。吉,你來給我捏捏。”
眾人應聲退下。
寢宮中一片寂靜,香爐中香氣嫋嫋,熏的我昏昏欲睡。吉動作輕柔地給我按著額頭。我突然開口問道:“你可覺得缺最近有何異樣?”
吉一楞,隨即說道:“缺近來去染坊次數多了些,以前是三日去一次,近來每日都去……回來後,便要換洗一遍衣衫,若說異樣,便也隻有這個。”
我吩囑道:“找個人盯著她,看她到底去幹什麼了。我懷疑她已不是處子之身,如果真是這樣,不如直接打死算了。”
吉楞住了,手上的動作漸漸放緩,應道:“敬諾,明日她出門時,奴婢便找人跟著她。”
我陣陣煩躁:“這個賤婢,我當貴女一般將她養大,若真的做了什麼好事,活剮了她也不多。”氣惱之下,摘下指上的甲套,揚手向香爐砸了過去,叮的一聲,不知飛到了何處。
吉惶恐地伏地,以額觸地,連聲說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我看著吉,斂了怒氣,微微笑道:“她自甘墮落,與你無關,我知你的忠誠,也不會遷怒於你。”
第二日,我便如願堵到了缺。
缺和一個男人正站在柱子旁的曼帳處行事。一抬眼,便看到了我帶著黑吾等人走了進來。缺潮紅的小臉立刻變得煞白,身子僵硬,一動不動了。她身後的男人並未看到我,見她停止動作,便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口中喝道:“死了嗎?一動也不動。”
我聽著聲音十分耳熟,楞了一下,然後咯咯笑道:“夫君好雅興,一個賤婢而己,夫君想要,妾身便將她送到您的床上又如何?何須這般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