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鏈的墜子被雕成蓮花形狀,秀氣玲瓏,因為雕工切割極好,所以愈發閃爍,簡直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隻是那紅……郝蓮婉婉微微一顫,上等壁璽的紅色,嬌豔欲滴,深處帶著一種詭異的紫,晃得她頭暈,讓她想起昨晚雨中的那抹紅,她幾乎想吐出來。
歐陽傑猶自說:“難得有這麼純的壁璽,手工又精致,我看到就毫不猶豫買下來……”
郝蓮婉婉強笑道:“玫瑰墜子倒是多,蓮花墜子還真沒見過。”
歐陽傑從背後將她擁住,貼著她的頸道:“蓮花像你啊,那麼純潔。”
她一動不動,過了一會,慢慢將項鏈摘了下來。
他有些詫異:“不喜歡?”
“不是,”她努力地笑著:“這麼貴重,我要把它鎖到櫃子裏才安心。”
歐陽傑大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家子氣。”
“我一向都小氣啊。”
麵對他的柔情蜜意她有些心慌意亂,於是低頭拍一拍身邊空位:“肯定是搭最早一班機回來,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下?”
歐陽傑摟住她躺下來:“今天不去公司了,我打電話問了說沒什麼事,可以好好在家陪你。”
郝蓮婉婉不敢看他的眼睛,隻能一直把頭埋下去埋下去,結婚兩年以來,她第一次這麼希望他去工作,而不是留在身邊陪她。
他將她纖細的手指攏在一起握到手中,又咬了一陣她的頭發:“昨晚淋雨沒洗頭發?”
“你怎麼知道?”
他一路吻下去:“有雨的味道……幹嗎不打傘?”
“忘了……”
他不懷好意地笑:“下雨都不記得打傘,想什麼呢?也太惦記我了吧,要不……就是想初戀情人了……”
郝蓮婉婉驚跳一下:“我才沒有呢。”
“知道你沒有,逗你玩呢。”
她鬆了口氣,終於明白為什麼心虛的人聽著一些其實很平常的言詞,都能從中辨出許多影射的意思來。
輕風撩動窗簾,像被隻頑皮的小手抓起又落下,過了良久,她輕聲說:“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難道對別人好?”
“那……如果有天我做錯事,你會怎麼樣?”
他想了想:“打屁股唄……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原諒你。”他歎息一聲,慢慢說:“除開原諒你我還能怎麼樣。”
他們兩人似乎都有些倦,於是交握著手,各自側著頭,合上了眼睛。似乎都已沉沉入睡,其實都沒睡著,夫妻兩人第一次各有心事。歐陽傑的北京之行,並不輕鬆,當年和他一起的兄弟已經在北京的地盤上基本上站穩了腳跟,可是一個對頭的親戚和兄弟之間有了隔閡,兄弟不變出麵,想起了遠在俞陽城的歐陽傑,當年兄弟的義氣相助,今天到了該還清的時候了。所以,歐陽傑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去的,還好,一切進行的很順利。歐陽傑的心理反倒輕鬆許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是郝蓮婉婉的出現。讓歐陽傑覺得生命是如此的可貴。為了心中所愛,陽光下的生活是多麼燦爛。婉拒了兄弟的挽留。踏上了規程。從此,再不涉足江湖。就在最後一刻,一句話,勾起了歐陽傑心底深處的傷疤。兄弟告訴他,裴雲妮回來了。簽下的債,總歸要換的。不錯,裴雲妮是歐陽傑的前妻,郎雲天的表姐。當年,裴雲妮並沒有被燒死,孩子死了,人們救出她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了,懷裏還緊緊的抱著孩子。歐陽傑當天晚上是沒有回家,並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根本回不去了,他被抓到了派出所。
自從歐陽傑複原到家,沒幹幾天,就趕上單位倒閉,大部分下崗了,歐陽傑當時心裏著急,孩子剛出生,裴雲妮跟娘家鬧翻,一點經濟上也接濟不了。孩子大人都跟歐陽傑鬧,裴雲妮心裏的落差還大,怎麼也是年輕,歐陽傑當時以為自己什麼都能扛下來。哪成想,現實 是殘酷的,沒有錢,不可能有幸福。為了抓點錢,開始晚上賣點假煙,假酒之類的。被城管抓住,歐陽傑為了生計向城管說好話,怎麼通融也不行,一氣之下,把城管打了,當天被抓到派出所。那時候嚴打的厲害,要判刑,外麵妻子孩子燒死,自己出不去,歐陽傑要瘋了,結果現在的北京兄的替他頂了下來。這就是如今的還情之緣由。當歐陽傑來到裴雲妮家中那個城裏著名的小洋樓外麵,卻怎麼也叫不開門,幾次去,幾次被轟了出來…….
想著出神,婉婉身子動了一下,歐陽傑抱了抱她,看著柔軟的後背,該不該告訴她呢?為了她為了這個家,他不能冒任何風險。歐陽傑的唇角微微一彎,原來有牽掛的感覺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