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你的秘密17(2 / 3)

郝蓮婉婉隻覺得一陣寒意入骨,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變得像雪一樣白,整個人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她聽到他繼續說:“那個女人,全身上下那麼髒,穿得破破爛爛的,應該是個流浪漢或者根本是個瘋子,高速公路上這樣的人每天不知道要撞死多少,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你要為了這樣一個人毀了你的一切麼?”

郝蓮婉婉回到家中的時候全身依舊抖得厲害,她思維恍惚,幾乎不記得是怎麼把車開到樓下的停車場。一直到進入市區,迎麵都是風雨,眼前是不停晃動著的車燈,像是一雙雙刺目可怕的眼睛,在無情地審視著她。路上遇到一輛運送雞鴨的貨車,這種車輛在白天不能進入到市內,隻能選擇夜間行駛,那些雞鴨淋了雨,擠在一起瘋狂的嘶叫,隔著車窗玻璃,她聽不到聲音,隻看到它們無聲地長大嘴巴,她能感覺到它們心內的絕望,一如自己。

她進了門,飛快把鞋子踢掉,掏出手機,瘋狂地撥著歐陽傑的電話。

“你撥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一遍又一遍的女聲傳來,郝蓮婉婉再也壓抑不住,將手機狠狠扔到地上,狼狽地嚎啕大哭:“為什麼你不在,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你不在?”

清冷的大房子裏,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那是個漫長而痛苦的夜晚,郝蓮婉婉在衛生間手忙腳亂地把身上已經濕透的衣服剝掉,慌亂中她無意抬頭望了一眼鏡子,鏡子裏竟然浮現出泥濘裏那張慘白的女人的臉,還有汩汩冒出的血液混雜在雨水裏,胃裏頓時一陣翻江倒海地惡心,不由得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嘔吐起來。

她一直吐到黃膽水都出來,才乏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接下來的時間,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才熬到了天微微放明,好像是在健身房裏的跑步機上奔跑了幾個鍾頭後終於乏力地躺到床上,幾乎像死過去一樣不再動彈。

她消耗了身體所有可以透支的體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已是滿室大亮,她聽到門口有聲響,然後覺得床的另一邊微微震動下陷,有人伴著她的身邊倚下來,氣息溫熱熟悉,這種熟悉的親昵讓她的身子也跟著震了一下。

“囡囡,我回來了。”

郝蓮婉婉蜷縮成一團,用滿頭散亂的長發遮住麵容,緊閉雙眼,死死咬住下唇,心內酸楚委屈,炙熱的淚水從她的眼角緩緩滑下。

她想象不到,昨夜的淒風苦雨過後今天竟然是一個鳥語花香的晴天,明亮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到她身上,歐陽傑附在她耳邊喃喃道:“死小孩,睡這麼沉,被人抱走了也不知道。”看她沒有回應,大概以為她真睡得很死,便起了身。

郝蓮婉婉怔怔躺著一動不動,她想身邊的一切都這麼正常,昨晚那可怕的一幕會不會隻是一個噩夢?其實這一切並沒發生過。人在黑暗中總是有豐富的想象力的,也許到了陽光下這一切就將成為烏有。

過了一會有水聲從洗手間傳來,大概是歐陽傑在洗澡,稍遲水聲停息,便聽得他自言自語:“昨晚幹嗎去了?怎麼一堆濕衣服扔在地上?”

郝蓮婉婉的身體劇烈抖動了一下,原來還是發生了啊……就在昨晚,一條年輕的生命,因為她的過失,就這麼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而凶手,正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享受著秋晨的陽光和丈夫的嗬護。

歐陽傑走進臥室時,看到妻子睜得圓圓的眼睛,笑了笑:“原來是醒著的,想嚇我對不對?”

郝蓮婉婉呆呆地想,如果你知道我昨晚發生了什麼,才會嚇到你——可是我不會也不能告訴你,因為我知道你會不計一切後果的保護我,所以我更不能讓任何流言傷害你。

他見她不說話,有些誤會:“生我氣了?我已經抓緊時間趕回來,以後一定不出去這麼久。”

郝蓮婉婉搖搖頭,想了想說:“昨晚我打你電話了……”

歐陽傑遲疑一下:“昨晚有要緊事談,所有人都把電話關掉了……找我什麼事?很重要麼?”

她眨了眨眼睛:“也……不是太要緊,就是……想你了。”

歐陽傑笑起來:“誰說不要緊,這明明就是件要緊的大事。”

他俯身拉起她:“來,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他拿出一個狹長的盒子,打開,露出裏麵的一條鏈子,然後撥開郝蓮婉婉的長發,為她係上。她覺得胸前一陣冰涼,一條美得無懈可擊的項鏈貼在了頸上,歐陽傑笑道:“喜歡麼?這紅壁璽配你雪白膚色真是再漂亮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