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秋露含情之 妙手回春喚雙龍(2 / 3)

他趁顏臣清不注意時用調藥用的銀針輕輕劃開了自己的手指,一串紅的刺目的血珠頓時滑落下去,在透明的藥水中如煙般繚繞,一點點將藥水蘊染成驚心的紅……

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是為了他,還是為了她……這個問題……升天以後問神仙好了。想到這裏,他微微搖頭一笑。

這時,一陣風掠過來……

“璧長煙!!你嫌活的長是不是??!!你這是在幹什麼!!自虐呀!~~!”不知道什麼時候顏臣清的身影已經衝到長煙跟前並且準確無誤的死死抓住了那根劃了個小口子的手指,不由分說就暴出一陣大吼。

“哇,輕點,啊啊,不要那麼用力、會痛啊~~!小王爺還在休息,你給我小聲!”搞什麼啊,早知道就不要那麼躲躲藏藏了,折騰了半天竟然還是被這個眼尖的家夥給逮到了,怎麼會這樣的?!早些讓他知道的話說不定就不會遭遇這種“斷指”之痛了……臣清真是暴力啊……

顏臣清麵含壞笑的抓著長煙的手沒有一點要放開的樣子,也完全不理會長煙喊痛,他直接把臉湊近長煙咬牙切齒地壞笑:“哼哼,璧長煙,原來你還知道痛啊?”說著突然表情陡然一變,換上惡狠狠的語氣瞪他,“那你還…!你欠扁吧你!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況啊!真是自虐狂啊你……”說完他猛的甩手閃到一邊抱臂冷哼了一聲,虎視耽耽的冷瞥著他。

糟……不想讓他知道的還是知道了……怎麼辦……

長煙一邊吹著被他抓的發紅的手指一邊焦急地思索著答複的話。

“你說啊你說,我等著你給我一個解釋!虧我費盡心思救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啊!背著我割脈啊你!我告訴你!沒門兒的說!”顏臣清又驚又氣,又十分的無可奈何,臉上一片極度複雜的表情,沒好氣的瞪著長煙。

啥?割脈?一聽他蹦出這句話,長煙頓時傻了,他眨眨眼,一臉的莫名其妙。難道他就是因為這個才生氣罵我的啊?!於是心中不禁開始覺得暗暗好笑,俄爾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可把一旁氣頭上的顏臣清給笑了個莫名其妙。

“你、你笑什麼笑,神經錯亂還是發燒了你?”顏臣清一頭霧水的看他在那兒忍俊不禁,“哎,還笑呢,沒看見你手還流著血呢?!浪費…知不知道這幾滴血得浪費多少糧食那!啊錯了,是、是…消耗多少糧食啊。”

長煙隻是笑,搖著頭將受傷的手指與拇指捏在一起抿了一下,然後顏臣清就眼睜睜的看著那傷口——沒了!

他倒抽一口涼氣:“你、你、這這……!”他又急忙不相信似的一把扯過長煙的手,看得仔仔細細,那傷口確實真的沒了,消失的無影無蹤,難道是自己看花眼了?!不可能啊,就算看錯了傷口,那、那血可是真真的流出來了,自己是親眼看著那白玉瓶子從裏頭映出紅光來的!對了,瓶子!那瓶子裏一定有他的血。他又拿過瓶子,結果是他又抽了一口冷氣——瓶子裏的液體完全透明,隻是稍稍泛著點淺淺的水藍光霧。聞一聞,也決沒有一點血腥氣,竟還有一股清新的味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來告訴我……!

“等一下,你…是不是換了瓶子?”顏臣清試探著問他。

長煙搖搖頭,依舊溫和的微笑。

確實如此,自己也根本沒看到他換瓶了呀,要是換了自己決不可能沒發覺的。

顏臣清錯愕的望著長煙微笑的臉,依舊是那樣淡定的笑容,仿佛什麼都波瀾不驚……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長煙迎著他看怪物似的眼神,輕笑著接過了晶瑩的白玉小瓶。不可思議嗎?一切都已經發生了,驚訝就驚訝吧,無所謂啦……

看著長煙似乎是永遠溫和的笑臉他終於忍不住:“…長煙…你……”

“長煙……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顏臣清突然又有些激動起來。

“啊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我照實回答便是。”看他又要激動長煙急忙接過話茬,雖然他不想多說話,因為每說一句話,他的心口就疼得火燒火燎。

“……恩…恩…你…你真的…”顏臣清抬眼小心地望望長煙,不太敢說下去,因為他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實在問的白癡,但是還是要問一問。

“真的怎麼了?”長煙邊微微振蕩那小玉瓶邊示意他說下去。

“你…真的…”顏臣清停頓一下,牙一咬心一橫脫口而出:“你真的是人嗎?”

長煙先是愣了一下,馬上就是一副強忍著暴笑的表情,為了憋住笑他肋骨都快要斷兩根了,連手都在發顫。

此時,顏臣清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白癡。他冷冷的瞧著身邊的長煙,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丟死人了……

不過他的懷疑也並非空穴來風毫無道理,長煙那種神奇的能力,可真不是凡夫俗子就能擁有的,血能治病傷能速愈,知道的又那麼多……難道他是千年人參精不成?!

長煙終於不再笑,繼續忙著手裏的活,隻是在抬眼看見顏臣清時才會又忍俊不禁的垂下頭避開,“那你看呢?你看我像什麼?”

長煙突然問的這一句讓他尷尬的想昏倒,但偏偏身體太好,想昏也昏不了,慘。

他無奈而略帶煩亂的心中此時卻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挺拔俊秀的男子心中正承受著不知高出常人多少倍的重壓……

然而,他卻總是微笑……

無論心中多麼苦,多麼難……他隻會默默承受,依然微笑。

為什麼,他總是忍受……

難道他的心……是不會痛的嗎……

顏臣清的手下意識的抓著衣擺,愈抓愈緊。他看著長煙,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外麵的人聽到動靜,輕輕敲了敲門。顏臣清聞聲沉聲說了一句“無事”外麵便不再有聲音。恢複寂靜,他隻是定定的看著長煙,卻依舊是看不透他,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究竟是誰……

經過方才的事,顏臣清不得不開始有些懷疑起長煙的身份。而他卻並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感,長煙在抬頭看到他眼眸的那一霎那,就好象發覺了什麼似的,輕輕歎了一口氣。默不做聲的走到床邊坐下,微微將墨煬的頭揚起一點,想要把藥水喂進去。突然,他的手卻猛的一顫,臉色幾乎是在瞬間就變的蒼白。

又開始痛了……應該沒有幾次了吧……

就要結束了……

顏臣清被他突如其來的顫抖嚇了一跳,也顧不了什麼是人不是人的問題了,疾步跨過去扶住他,隻見他臉上幾乎蒼白的快要沒有了血色,冷汗正不斷的往外冒,長煙費力的舉起藥,幾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卻仍是不住的顫抖著,“拿好藥…別…別灑了…小心……”他的聲音微弱而顫抖,仿佛風中快要支離破碎的蛛絲。

“啊、啊,你你…”顏臣清手忙腳亂的接過那小瓶擱到一邊桌上,“哎呀不要管藥啦,先顧你自己吧……哎、哎呀,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看著顏臣清慌亂急切的眼神,長煙發寒的身上仿佛流過一陣短暫的暖有了些力氣,剛想勸他不要著急誰知又是一陣鑽心的猛痛,他死死咬著牙掐著右臂,指甲幾乎陷進肉裏,但即使是這樣右臂依然沒有知覺,隻是鑽心的疼,其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他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劍眉緊鎖,連溫和的雙目也黯淡了許多,卻仍是沒有半句呻吟之語……

他怎麼會那麼痛苦,我、我究竟要怎麼幫他?!告訴我啊,誰來告訴我?!我不能讓他這樣,這樣、這樣他會死的!!顏臣清心慌意亂,他一把抓住長煙的手緊張地喚他:“長煙!長煙!打起精神啊,快告訴我,我、我應該怎樣幫你啊?長煙!長煙!你一定要撐住啊!我、我去給你叫大夫來!我、我這就去,你撐住啊!”

顏臣清邊說邊匆忙起身就要出去,長煙修長的手蒼冷如冰而且潮濕,此時聽了他的話卻反手抓住了他的袖角,勉強從口中擠出話,“不…不必……我……一會兒就沒事了…不要緊……”邊說邊重重喘氣,仿佛肺裏沒有了空氣。

“什麼不要緊啊!你都痛苦成這樣還說不要緊,你到底還有沒有意識啊?!要是沒有意識就直接暈過去好了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話!我要去!難道要我看著你痛苦成這樣嗎?!”顏臣清感到自己真是越來越不理解這個家夥了,他到底搞什麼啊!這、這又不是隨便忍一忍就能解決的事情!

正當顏臣清的火氣將要衝冠之時,長煙卻突然沒了動靜。這可把顏臣清嚇的不輕,他趕緊轉身,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他該、該不會是……顏臣清心繃的緊緊的試探的輕輕拍拍長煙的肩,見他真的沒了反應心中猛的一驚,仿佛有什麼在墜落似的陡然一沉,一腦門子的汗。他立刻蹲下來看長煙低垂著的頭。“什、什麼啊,真的昏倒了啊?!怎、怎、怎麼會這樣的……”顏臣清忽然覺得十分無語,難道自己真就這麼烏鴉嘴?!不過長煙的臉色好象好一些了,至少沒有剛才那麼嚇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顏臣清正在鬱悶,卻聽見長煙發出微微的咳嗽聲,急忙又輕輕搖搖他,“喂,長煙…你醒了啊?”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眸中也滿是脈脈溫情與關心。

長煙才剛剛把眼睛睜開,誰知剛一睜開就看到顏臣清那副奇怪可笑的表情,他差點又昏過去,又定睛看他,見他仍舊“溫柔”的看著自己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結果又引來一陣咳嗽。

“哼,好心沒好報。我看你還是疼的輕,笑成這樣,至於嗎?剛才都能忍你這就不能忍住不笑啊?真是的,也太不給麵子了吧。”顏臣清朝他翻了個白眼,本來看他恢複原樣是挺開心的本來是想如釋重負一下的,可都是叫他那麼一笑給笑的心裏鬱悶,不過顏臣清嘴上雖是那麼說,心裏卻還是很欣慰的,而且還很驚奇他竟然好的如此之迅速。但是關乎麵子問題,顏臣清依舊佯裝微怒,擺著副臭臉冷冷斜睨他一眼。

長煙自然明白,於是一擦額上汗水,微微笑道:“啊,對不起對不起,在下無理冒犯了閣下,還請閣下恕罪啊。”邊說邊微微一揖,仿佛是在與顏臣清開玩笑,臉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但比較剛才已是好了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