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自我放歌篇(1)(2 / 3)

人外有人店家女一繼難丘浚

明朝景泰年間,廣東瓊山出了一位學者丘浚,他勤奮好學,博聞強記,尤其對於曆史典故非常熟悉,人們十分尊敬他,送他一個綽號叫“丘書櫃”。

弘治年間,丘浚升任文淵閣大學士,到了晚年因用眼過度,氣逆血虛,導致右眼失明,但是這位大學問家仍然勤學不輟。

他精通詩文,也對聯謎頗有研究。但有一次他卻差點兒被一個店家的女兒難住了。

那是弘治初年,丘浚奉旨到江南主考,夜裏投宿在一家旅店裏。這位旅店主人知道他是鼎鼎大名的丘浚,因此對他格外尊敬,招待得十分周到。

店主的女兒聰明好學,精通文墨,得知這位大學問家住到了自己店裏,自然也前來請教。好在丘浚平易近人,沒有架子,有問必答。

探討到最後,這位店家女兒說:

“丘大人,我這裏有一謎,不知能否拿來請教大人?”

丘浚見對方下戰書了,點了點頭說:

“但說無妨。”

那姑娘的謎語是:

“二物並坐,坐到二更三鼓,一個畏貓,一個畏虎。打一字。”

這下可難住了丘浚。二物並坐,坐到半夜三更,莫非是兩個人嗎?可是兩個人要怕貓都怕貓,要怕虎都怕虎,怎麼會一個怕貓,一個怕虎呢?顯然不對。

那麼魚兒怕貓,羊兒怕虎,合起來是個“鮮”字,會不會是個“鮮”字呢?

丘浚當下信心十足地說謎底是個“鮮”字,不料姑娘卻搖搖頭笑著拒絕了:

“不對,不對,你想,單是怕貓怕虎還不行,為什麼要說坐到二更三鼓呢?”

丘浚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猛然間,他一拍腦門想了起來:

“對了,二更者亥時也,三鼓者子時也,莫非是個‘孩’字嗎?”

店女拍著手說:

“這就對了,你想,子是鼠,難道不怕貓嗎?亥是豬,不是怕虎嗎?”

丘浚如釋重負地長歎了一口氣:

“這個謎出得可真刁啊!”

一個普通的謎語,卻差點難倒了學貫古今的大學者丘浚。為什麼呢?原因就在於這個謎語要求必須有雙重適應性,是一條難度較大的謎語。

如果單是從“一個怕貓,一個怕虎”的層麵上去理解,答“鮮”字,也算正確,偏偏它又加了一條標準,那就是“坐到二更三鼓”,二更是亥時,三鼓是子時,子亥合並,就是一個“孩”字,構思也的確算是精巧了。

離經叛道金聖歎語多辛辣

金聖歎是一位獨樹一幟的文學評論家。他大膽地把《水滸》、《西廂記》這類傳奇戲曲與《莊子》、《離騷》、《史記》、《杜甫詩》並列為天下六大才子書。他評點曆代文學著作,都有深刻的見解,因為出言無所顧忌,觸犯了當朝統治者的忌諱而被處死。

有一次,金聖歎入文廟參加祭孔典禮。

祭禮剛剛結束,那些平日斯斯文文的儒生們便一擁而上,擠到供桌周圍去搶祭祀的豬肉和饅頭。因當時有一種說法,誰能搶到祭祀的最肥的肉和最大的饅頭,就能中舉、升官、得肥缺,這群儒生爭爭鬧鬧,醜態百出,金聖歎看到這種狀況,即興作了一首打油詩:

天晚祭祀了,忽然鬧吵吵。

祭肉爭肥瘦,饅頭搶大小。

顏回低頭笑,子路把腳跳。

夫子喟然歎:

“在陳我絕糧,未見此餓殍。”

對儒生們的醜態,諷刺得淋漓盡致。

事後有位詩友問他:

“當時爭搶祭品的儒生共有多少人?”

金聖歎笑了笑,仰起頭來吟道:

“太白寫表,

王婆罵雞,

武鬆打虎,

宋江殺妻。”

吟完又說道:

“這是個字謎,您若能猜出,這就是祭祀的人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