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情況都是對富弼極其不利的,但素來愛麵子的富弼卻隻見其利而不見其害,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範純枯撥開人群快步走上前去,隻見他拿起一塊銀器用手輕輕一拽,裹在表麵上的一層錫紙被撕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的木頭。
人群頓時大嘩,人們見當朝顯貴居然用假銀器來殉葬,不禁露出了幾分輕視之色。
富弼見範純祜又掃了自己的麵子,以為他是成心跟自己過不去,當即臉上就有些掛不住。
範純祜為了打消富弼的顧慮,就附耳對富弼說了一席話,富弼這才明白範純祜的良苦用心,感激地握住他的手說:
“世侄年少卻胸羅全局,眼光遠大,老夫自愧不如啊!”
範仲淹為北宋一代名臣,於文於武均有所建樹,範純祜更是繼承了乃父的智慧家風,年紀輕輕就很有謀略。
在富弼家的葬禮上,他能跳出常人的思維框框,從假銀器殉葬想到朝廷的疑忌和墳墓的安全,進而用掰開銀器的方式打消人們的議論和顧慮,這些都反映出他在看問題上的深遠眼光,同時也反映了他不拘小節的大家風度。
舉家被焚
北宋忠定公張詠還未中進士時,曾到湯陰縣去遊覽,縣令送給他五匹帛和一萬錢,張詠就背著它回家鄉。有人說,這一路回去如果遇到夜晚,山路崎嶇,人煙稀少,比較危險,還是等有旅伴時結伴而行比較安全。張詠說:“已經是深秋了,雙親年老,還沒有製備冬衣。”隻打了一把短劍就走了。走了三十多裏,投宿於一個孤零零的小店,裏麵隻有一個老頭和他的兩個兒子,他們想殺害張詠而奪他的錢財。剛剛半夜,老頭的兒子就叫道:“雞叫了,秀才可以走了。”張詠不回答。老頭的兒子就推門。張詠先用床頂著左門,又用手頂著右門。老頭的兒子見叫喚後沒有回音,就撞門。張詠忽然向後一退,那人閃身而入,張詠用劍刺其頭,把他殺了。不一會兒,老頭的次子也來了,張詠也用剛才的方法把他殺了。接著,張詠拿著劍逼視著老頭,老頭正在烤火撓癢,張詠把他也殺了。一家老幼幾個人都死在房間裏。於是,張詠放火燒房。他走了二十多裏才天亮,隻聽到後麵陸續趕來的旅客互相在傳說:“前麵的小店失火了,一家人都被燒死啦。”
題陽台柳
北寧旱,潞國公文彥博曾以樞密直學士的身份去任成都知府。當時文彥博還未到四十歲,成都的風俗又喜歡歌舞,文彥博常常舉行宴會,因此,有飛短流長傳到京師。適逢禦史何郯(字聖從)請假回四川,皇帝便派他去察看這一情況。何聖從就要來了,文彥博心裏有點不安。幕客張少愚對文彥博說:“聖從的到來,不必掛慮。”少愚與聖從是同郡人,因而他迎見聖從於漢州(今四川廣元),擺酒設樂招待他。有一個官妓舞跳得很好,聖從親昵地問她姓什麼,宮妓說:“姓楊。”聖從說:“也就是所謂的陽台柳。”少愚馬上取下妓的頭巾,題詩說:“蜀國佳人號細腰,東台禦史惜嬌嬈。從今喚作陽台柳,舞盡春風萬萬條。”命妓作〈柳枝詞〉演唱這首詩。聖從聽了非常高興,竟喝得酩酊大醉。幾天以後,聖從到達成都,態度十分嚴肅鄭重。一天,文彥博舉行盛大歌舞會招待聖從,將漢州的那個宮妓也請來,混在成都府的歌妓中,唱著少愚的那首詩,來勸酒助興。聖從又為她所傾倒,喝得醉醺醺的。聖從回到朝廷以後,有關文彥博的流言也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