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閑花分外紅,野人籬落自春風。

雲淡,風輕,天晴,花肥,草綠,人微醉···自從那日話說開了之後,若然便過上了在現代時夢寐以求的日子。雖然韓夫人和韓老爺不像她爸媽一樣(她覺得),但對她實在是沒話說。病愈後的韓夫人自然是在韓老爺的熱情下,撕下了冰冷的麵具,和韓老爺和好如初,更應該說兩個人像是初戀的青年般如膠似漆。但一切又那麼自然天成,讓人無話可說。若然心想他們可能是錯過了太多年,現在是在補回那些本該有的甜蜜吧!便也由衷祝福她們。而覺得虧欠了她很多的二人,在甜蜜之時也不忘了處處留心她這個女兒,尤其是韓老爺對她,簡直是有求必應。

但若然卻有著淡淡的惆悵,淡如煙塵,彌散在空中,卻牽連在心上,牽動著每一寸呼吸。日子越是舒服愜意,這愁緒越是深入骨髓,一點點,一絲絲,慢慢腐蝕著她的心。

記憶如潮水終於漫過那高築的堤壩。

夕陽西下後天邊的餘暉,透過車窗,將車裏照的很亮,很亮。那黃色而又慘了其他色的光線明亮而又不刺眼,投射在她的身上,使她如一個發光體般。在那光影的交錯裏,她笑得淡然如水,卻美得像一個誤落人間的天使。她平靜卻充滿幸福的聲音響起:“其實我並不想做一個優秀的人,我隻想要簡單的幸福,平靜的生活。我最大的理想就是開一家很大很有情調的書店,並且是和一家飲品店在一起的那種。那樣就可以讓很多人享受有書為友,有茶相伴的日。也包括作為老板的我自己。然後我自己再遊曆各地,將各地的特產帶回一些賣給那些有眼光和有緣分的人,這樣既可養活自己和家人又可以幫很多人。”

周圍的幾個女孩,有的是不信,不敢相信這麼優秀,還這麼伶俐的雙會是這種想法。眉頭微皺,狀似在思索著該說什麼。過了許久,才聽一個女孩正視著雙,緩緩說道:“我希望你的願望能實現。但我得提醒你:現在社會充滿競爭,不是你不爭,別人就不和你爭的。你要做到淡泊如斯,也要有淡泊的資本,你必須先得有足夠的實力。就像你自己說過的‘我們隻有先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果然是老姐,雙心想自己真是沒認錯她,考慮如此深刻成熟。“我既可惜你這樣的人居然沒有幹一番大事業的想法,又恨希望你能得償所願,過得幸福。但你貌似應該了解一下身邊人的看法,比如你爸媽對你的期望,又比如老師對你的厚愛。再說人生又怎會一帆風順,總會有不平靜和不如意,或許轟轟烈烈的激昂歲月之後的豐富閱曆下的平靜更為讓人珍視和心動吧!”雙最信任的安說道。

是啊!雙抬起頭,笑了,有些無奈而又夾雜著幸福的味道。

自己一路走來,老爸老媽為自己付出了超過許多父母的艱辛;朋友死黨對自己或明或暗的保護;老師親人對自己的關懷和期望,既讓自己覺得幸福又讓自己不安。身邊的所有人都當自己是一個“好孩子”,都看好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應該做一番大事業的人,而且也一直在把自己往那個方向上引領。不甚了解自己的人都以為她自己也是個誌氣滿滿的學生,而對自己了如指掌的老爸老媽,一直以來都不曾規定過要自己怎樣,隻是順著自己的意思和愛好來,但她也清楚爸媽其實是希望她走政法之路,為社會的公平正義貢獻力量的。隻是爸媽怕她有負擔而一直不提罷了!但越是這樣,她越覺得愧疚。而且,她那骨子裏透出來的剛強不服軟,那遺傳自老爸的霸氣和冷靜,那隱藏而又時常顯露的犀利···所有的一切都讓身邊的人更是看重她。所以,她無奈了···但卻是幸福的。

一仰頭,她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她要真正的努力了,努力的做好愛她的人希望她做的事,爭取在中年的時候事業上有所成就,如了大家的意。然後她就辭掉工作,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時光如水,總在不知不覺間從指間悄悄溜走。那些車外的模糊人影還在眼前,那幾人的痛快笑聲還在耳邊。卻,物不是,人也非。現在她有資本和機會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卻沒有了那些自己想要一直陪著自己,留在自己生活裏的人,那這樣的生活還是自己想要的嗎?若然苦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