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菱花鏡(3)(2 / 3)

朱夏聽著這話,堪堪鬆了口氣,從朱明手裏接過了那副字,然後退了出去。

而朱明卻在朱夏離開之後,又跪倒在了地上:“臣女失察,還請殿下恕罪。”

“這事兒與你無關。”趙之鸞示意她起身,“你也不必多自責。”

“臣女前幾日就看見朱夏在著意打扮,卻沒想到是為著要去勾搭駙馬……”朱明低下了頭,“臣女應當早早就告訴殿下才是……請殿下恕罪。”

“罷了,這事情我本也不想追究。”趙之鸞看著朱明說道,“你也就當不知道吧!”

“是……”朱明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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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宋岫君自然是不會說的,趙之鸞也懶得提,朱夏心中有鬼,也不敢多提,於是便這麼悄無聲息了下去。

可這卻終究是發生了的事情,心中畢竟會有些芥蒂,最直接的就是,趙之鸞也不叫朱夏近身伺候,讓內務府按照皇太女的例子另外選了兩名女官來,湊齊了四名女官,放入了東宮屬官當中。

按照從前舊例,東宮屬官有太師太傅太保,又有少師少傅少保,另有左右春坊、家令寺、率更寺、仆寺和十率府等等,這些在趙之鸞冊封皇太女時候就已經陸陸續續到位,隻是有一些礙於趙之鸞是個女人,所以一時間不好安排,故而有一些近身伺候的官員,是選了女官來,便於伺候。

如今新選進的慕南呂與鄭孟秋分別是右相慕清與平安侯鄭五江的女兒,出身高貴,是專門因東宮官屬的事情才進宮來,與當初朱明朱夏進宮的情形截然不同。她二人身份高出了朱明與朱夏許多,趙之鸞格外親近一些,也讓朱夏心服,倒是沒有太多怨懟。

慕南呂剛滿了十五歲,為人沉穩,笑起來時候格外讓人覺得可親可愛,說話非常有條理,麵對趙之鸞時候也不慌不忙,沒有半點緊張的模樣;鄭孟秋比慕南呂大了一歲,倒是比慕南呂活潑幾分,模樣分外明豔,說是顧盼生輝半點也不過分。

兩人從前在家中都是嬌生慣養長大,到了趙之鸞身邊,倒是也沒有太多不適應,反而因為身份出生,說話時候都是一點就透,不用多廢唇舌。

慕南呂不過在趙之鸞身邊跟了幾日,就已經看出了趙之鸞與宋岫君之間那有些生疏的關係,晚上時候旁敲側擊地問了朱明幾句,便已經將那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她是知道她這邊旁敲側擊問了朱明,那邊朱明就要與趙之鸞說去,於是第二天早上跟著趙之鸞前去書房的時候,在路上,便說起了宋岫君。

“這些日子臣女一直瞧著殿下與駙馬的關係似乎不太和睦,故而昨兒問了問朱明。”慕南呂笑著開口,“臣女倒不是想要刺探什麼,隻是臣女覺得殿下在這件事情上,太急躁了一些。”

趙之鸞一笑,倒是沒想到她這麼開門見山地,也沒想到她會說自己急躁,於是道:“為何你會覺得我急躁?”

慕南呂看了趙之鸞一眼,道:“從前皇太子內屬,除太子妃外,有良娣兩人,良媛六人,承徽十人,昭訓十六人,奉儀二十四人。殿下為皇太女,若依著太子例,哪怕不補齊了這所有的人數,也要補齊了良娣與良媛,承徽也得有幾位。故而,殿下哪怕對駙馬諸多不滿也好,都不必表現在麵上,依照祖宗慣例,這太子就不需要從一而終的。”

趙之鸞聽著這話,差點兒沒噎著,看了慕南呂一眼,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到底與名聲有礙。”

“為子嗣計。”慕南呂說,“有子嗣這兩個字,名聲便不會有礙了。”

趙之鸞道:“容我想一想吧!”

“殿下恕罪,臣女隻是覺得殿下在駙馬的事情上太過優柔。”慕南呂說,“從前臣女在家中時候,就聽父親說起過當初殿下與駙馬成親時候的變故,那時候若殿下再果斷一些,今日便也不會為了駙馬的事情煩惱。故而臣女今日鬥膽開口,還請殿下恕罪。”

趙之鸞沉默了一會兒,擺了擺手道:“你說的並沒有錯,也不必這般小心。”

“但這終究是臣女逾矩了,故而還請殿下恕罪。”慕南呂說道。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雍華宮門口,趙之鸞向慕南呂笑了一笑,道:“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我不會怪罪你,所以你也不必這麼小心翼翼。”

慕南呂忙應下來,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她今日說這番話,不僅僅是她自己的意思,裏麵也有幾分她父親的授意,如今聽到趙之鸞說不會怪罪,她懸了半晌的心也悄悄放下了幾分。

“午後我要出宮去一趟大慈恩寺,你讓人準備車駕吧!”趙之鸞說道,“午後你與孟秋一起陪著我去大慈恩寺。”

“是。”慕南呂忙答應下來,吩咐人去準備車駕不提。

進到雍華宮中,今上照例是給了她折子,然後聽她一一分析了,便讓她擬了批複寫在折子上。前麵的折子照例是一些各地的情況,並沒有特別的地方,翻到第五封折子時候,趙之鸞覺得有些為難了,上麵是請求將孔王挪出皇陵,理由是孔王是罪人,不能玷汙了皇陵那樣聖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