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我覺得這就是最好的時機。”趙之鸞說,“那日京中那樣激烈的天雷,與你有關麼?”
“並無關係。”李蕉說。
“那為了什麼會有那樣的天雷?”趙之鸞歪了歪頭。
“好罷……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等明日殿下再來,臣與殿下一一分說便是了。”李蕉心有所動,忽然之間也覺得有些事情不如說給趙之鸞知道。
“那說定了,明天午後,我就會來。”趙之鸞說。
趙之鸞並沒有在大慈恩寺過多逗留,隻拜佛求簽之後,就啟程回宮去。
今上知道趙之鸞回來,已經命人收拾了她住的芊芳宮,讓她在宮中多住幾日,不用急著回宮去。
趙之鸞回宮的時候,今上正在書房與大臣們商議國事,宋貴妃倒是早早在芊芳宮等候著她。一晃這許多時日沒見,趙之鸞乍一看宋貴妃,忽然覺得她臉上多了幾分疲憊神色,然後便想起了宋岫君。
在宋岫君說不與她一道回宮時候,她就已經知道宋岫君心中的決斷。這是人之常情,她自然能理解,在她與宋家之間,宋岫君一定會選擇宋家——故而她並未挽留,也沒有挑破他的心思,有些事情說得太透徹,雙方都隻會覺得難堪。
可這時候,她忽然有些不解,為什麼事到如今了,宋貴妃仍然堅信可以掌控她的一切,仍然認為宋岫君可以將她捏在手心,難道在宋貴妃看來,她仍然還是當年那個天真倔強的小姑娘麼?
心中種種疑惑按下,趙之鸞與宋貴妃相互之間見禮,然後相扶著往正殿走去。
“南清一去這些時日,聖上可想得很。”宋貴妃笑著說道,“行宮住著可還好?外頭應是比京城涼快許多。”
趙之鸞笑了一笑,道:“今日回來覺得京城中倒是涼爽,沒有那麼悶熱的感覺了。想來是下了雨的緣故麼?”
“前兒打雷,倒是沒怎麼下雨。”宋貴妃說道,“不過天氣的確涼快了許多,或許是旁邊的哪兒下雨了吧!”
“我瞧著娘娘臉色不太好,可是沒休息好的緣故?”趙之鸞打量了一番宋貴妃,微微笑著說,“若是身子不爽,便回去休息也好。我從小兒在宮裏長大,也不需娘娘這樣殷勤等在旁邊,我覺得也別扭。”
“……”宋貴妃臉上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會兒,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朱明,送娘娘回去吧!”趙之鸞堂而皇之地下了逐客令,一扭身就回偏殿去了。
她是懶怠做出什麼和睦模樣的:用腳趾頭想她也能知道接下來她會因為種種原因與宋貴妃撕破臉皮,這會兒做出什麼親熱的模樣都太過於假惺惺。
宋貴妃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芊芳宮。
朱明送到門口,看著宋貴妃走遠了才轉身。
朱夏從殿中出來,站住了腳步,想了一想才開口:“方才看著宋貴妃臉色不太好,會不會被怪罪到我們殿下的身上來?”
“這有什麼好怪罪的。”朱明撇了撇嘴,“殿下在這宮裏長大,她做出這幅迎接的樣子,倒是顯得虛偽。”
朱夏若有所思,忽地又笑了笑,道:“我倒是覺得殿下一日勝過一日威風凜凜,不知是不是這幾日與那幾隻猞猁玩鬧太多的緣故。”
朱明忍不住笑出來,道:“你這話倒是不知從何講起,駙馬與那猞猁情深義重,怎麼沒見著駙馬威風凜凜的樣子?”
“駙馬……?他有心上人了,心思都不在殿下身上。”朱夏頗有些玩味地勾了勾唇角,“隻是不知道殿下這般執著是為了什麼。這世上的男人多了,比駙馬好的也多了,對著聖上撒撒嬌,就能換個駙馬了。”
“胡說八道,也不怕別人聽了去。”朱明忍不住拍了她一下,“這話你可咽下去,可別再說了。”
“殿下過得好,我們就過得好。”朱夏說,“我自然是希望殿下越來越好的。”
說話間,從外麵跑進來一個小內侍稟告說今上馬上就要過來了,朱夏與朱明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急忙進去伺候著趙之鸞換了一身衣服,在正殿中等待今上過來。
不過一會兒,今上便到了,看到趙之鸞,臉上的笑容濃厚了幾分,口中道:“這出去一趟,仿佛清減許多。”
趙之鸞上前行禮,然後笑道:“哪裏清減,兒臣都覺得有好幾件衣裳已經穿不了了。”
“那就做新的便是了。”今上說道,“怎麼你一個人回來,駙馬為何沒有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