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描述我那位藍皮兄之前,先讓我回憶一下我們是如何相遇的。

之前說過,山鬼一族並非群居,而是獨自生活。因為吾輩山鬼一族就該孤獨而強大。

就連血脈相連的山鬼一家,都會在小山鬼長大後分道揚鑣。

如同鐵則般。

因此,我在成長為足以獨當一麵的大山鬼時,順理成章地離開了父母。

不過要找到一處合適的住所可不容易。

一處能令吾輩山鬼滿意的住所,必須要有很多條件。

而且,山鬼山鬼,顧名思義,吾輩山鬼是獨占或是擁有一座山而強大的鬼怪。

因此吾輩山鬼的住所最基本的要點,就是山。

換言之,能被吾輩山鬼稱之為住所的,隻有山。

要找到一座合適的山可不容易。

“哦哦!”

所以在吾輩山鬼長途跋涉,筋疲力盡之後,看見了這座足以稱得上是豪華住所的大山,不禁發出感歎。

“這地方真棒誒!”

當時的我很是開心。

不過,這麼棒的山,應該會有其他山鬼在頂上吧?

這種念頭忽然從我腦中閃過。

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千萬別真是這種情況。

於是我決定進山看看。

就在我走上山路不到幾分鍾,我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一隻同類。

一隻藍皮棕毛山鬼。

而且,既然他的毛發是棕色的,那就說明,這位不僅是同類,更是同性。

當我看到他時,他正試著用蠻力把樹推倒。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他停下了手頭的動作,但沒回頭。

如上言所述,吾輩山鬼一族並不喜歡群居生活。

更何況,那隻同類還是雄性。

“人類”如此蠢笨的存在,都會明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更別說山鬼如此偉大的存在。

一山不容二山鬼。

於是,我準備灰溜溜地離開這座“名花有主”的山。即使它看上去那麼誘人,但它已經屬於那隻山鬼了。

正當我轉身欲走之際,身後的藍皮兄開口了。

他苦笑了一聲。

“是同類吧?”

“嗯,”我頭也不回,繼續走著,“用不著那麼著急的趕我走,我自己來,吾輩山鬼一脈可是很有尊嚴的。”

“安啦安啦,”藍皮棕毛山鬼用溫柔的語氣說道,“不用那麼刻意的離開的,你要真想住就住吧,在下並不在乎這類小事哦。”

我停住腳步。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總之獨自生活也沒什麼意思,規矩是死的嘛,再說,又沒有任意一部法律明文規定同性山鬼就不能在同個屋簷下啊。”藍皮棕毛山鬼語氣依舊溫柔,“別再死守山鬼那可笑的“孤獨而強大"的理論了,在下都說過了,並不在意這些小事,和同類居住的小事。孤獨可是在下最懼怕的東西了。”

我仔細地咀嚼那位雄性同類口中說出的驚為天人的話,那對當時的我可是天方夜譚。

“法律......是什麼?”

“法律?那是人類的東西。人類依靠它來獲得秩序上的安定。”

雖然我腦海裏對“法律”這一高深莫測的詞還有千萬個疑問,但另一個詞吸引了我的注意。

“人類?那是什麼?”

“人類?”藍皮棕毛山鬼愣了一下,勉強給出了一個像是在敷衍的答複,“人類可是很神奇的東西。”

“可以吃的麼?”

“嘛......應該不好吃,人類長得和我們差不多,在下是說,基本上差不多。”

“人類很強麼?”

“在某些方麵很強,在某些方麵很弱。對了,它們可沒長角。”

“沒長角?”

我試著從腦子裏描繪出所謂“人類”的模樣:沒長角,但長得和吾輩山鬼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