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夏纓的人,鍾離清風一個人都不想放過,不管是逃走的人,還是眼前的人。

帶著冷意地劍鋒逼近夏濤的脖子,隻要鍾離清風稍稍用力,便可劃破皮膚。

“不要。”

鍾離清風回過頭,見坐在地上的夏纓臉色蒼白,發髻散亂,美眸中失去了往日的靈動,呆呆地看著鍾離清風。淚水糊滿了她的麵頰,這是鍾離清風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不要殺他,不要。”夏纓虛弱地說道,一劍封喉,太便宜夏濤了,得讓他生不如死。

鍾離清風將軟劍收回,半蹲在夏纓身邊,正準備詢問時,感覺到手下的人,顫抖著往後躲去。

這一躲,像一瓢涼水從鍾離清風的頭頂上澆下去,先前的恨意與胸膛間的熱血盡數褪去。

他從夏纓的眼中看到了懼怕,仿佛自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一般。鍾離清風低頭看去,夏纓的白衣,已經染上了血跡,鮮明的血漬。

“我……”他喉嚨幹咳,不知說些什麼。

原本以為夏纓已經被迷暈,所以鍾離清風毫不顧忌的出手。萬萬沒想到,讓夏纓瞧見這一幕。

鍾離清風腦中一片空白,不記得夏纓同他說了什麼,也不記得夏濤何時逃跑,更不記得如何帶夏纓回了王爺府。

身體裏的力氣消耗殆盡,身體留在此處,可心已經跌落穀底,不知去向。

年邁的太醫將毛筆放在筆架上,拈起桌上的一張紙,輕輕吹了兩下,隨即小心地遞給藥童,再由藥童交給王府中管事的人。

“王爺,這位姑娘隻是驚嚇過度,並無其他。微臣開上兩幅凝神靜氣的方子,煎好之後按時喂姑娘服用即可。”

太醫見鍾離清風看著床上的姑娘,似乎沒聽進去,於是重新喚道:“王爺?”

男子終於動了一下,“我知道了。”

“那微臣先行告退,若王爺之後還有吩咐,盡管到太醫院宣微臣就是。”

太醫走出門外,屋內的侍者都很識趣地退下,將空間留給王爺,和床上那名女子。

鍾離清風歎了口氣,略帶薄繭的手覆上夏纓長如蝶翼地睫毛,“你為何還是不醒,可是生我的氣了?”

夏纓閉著雙眼,神色平靜,就像睡著了一樣。

“要打要罵聽從吩咐,隻要你醒來。”鍾離清風靠在床邊上,“纓纓,不要再生我氣了。”

夏纓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回到天朝的家,母親難得對她笑臉相迎一次。可是馬上,就有三人闖進家門,手執利刃。

瘋狂的殺戮就此而起,目中能看到的一切,統統都被血色覆蓋,她想逃,可是腳如同生了根一般。

“走開!走開!別過來!”

床上的女子忽然大叫,眼睛沒有睜開,應當是夢魘了。鍾離清風不知所措,隻好將人緊緊抱在懷中,嘴裏不停地安慰著。

夏纓依舊手舞足蹈,尖叫連連,手不停揮舞,緊緊抓住她任何觸碰到的東西。

“纓纓,纓纓,你快醒醒!”

突然,自己手裏出現了一把利刃,她用力地,插入男子的胸口,然後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