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位大哥不負臨泉地下車手之名,本來三十分鍾的路程,硬是一刻鍾便給他跑了下來。
到下三角,的車師傅一個急刹穩住車身,沾沾自喜道:“小子,怎麼樣,寶刀未老吧。”
“是,是。”此時的劉漢風一條命隻剩下半條,丟下車費,捂著嘴便衝了出去,一口氣差點把心肝脾肺腎都吐了個一幹二淨。
等到他好不容易回複了點精神,抬頭望去,本來如魚鱗般密密麻麻的小平屋此刻以化為殘磚片瓦,隻留下一片片廢墟。
“屋子呢?”劉漢風不敢相信眼前空空蕩蕩的街道,像著了魔般咧咧蹌蹌往記憶中的家走去。
但呈現在眼前的卻是一片又一片的廢墟,偶爾刮起的一陣大風更是揚起一陣灰土,令人睜不開眼。
荒涼似戰場。
這條路,劉漢風走了十幾年,幾乎是閉著眼睛走到了那熟悉的位置。
可是當他閉著眼想拉開房門時,卻是撲了個空,再睜開眼,前方是和周圍毫無區別的一片瓦礫,紅磚灰瓦,片片殘骸。
“爺爺!”
劉漢風仰天一聲長嘯,這棟房子不僅滿載著他和爺爺的回憶,更是存放著他爺爺收集了一輩子的書還有他最後的骨灰。
“轟隆!”
遠處傳來一聲巨響,隨之揚起一陣煙土。
“混蛋。”劉漢風紅著眼眶,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爬起身來,大步流星往那聲音源頭走去,一身煞氣,駭人心魂。
待他走近那塵埃彌漫的房屋時,兀得覺得這裏異常熟悉,不正是完成第一個天庭任務的地方嘛。
印象中,這裏是座木屋,屋裏有個老頭還有個小女孩以及一個不肖子。
此刻,卻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小木屋以化為一片片零碎木板,旁邊還有抬挖機正不停地擠壓這參差不齊的木片,像是要把它們壓成一塊,打包帶走。
聒噪而又冰冷的機械聲音彌漫整個空間,嘎吱作響,不帶一絲情感。
旁邊是看客一陣陣嗟歎,以及承包工程的視察員刺耳的大笑聲。
最角落裏卻是一道悲慟而又清亮的哭喊,“爺爺。爺爺。你起來啊。”
熟悉的小女孩聲音立馬便把劉漢風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果然那天那名倔強地小女孩,還有個好聽又好記的聲音,姓唐名果果。
小女孩一張清秀的小臉上滿是汙痕和塵灰,兩隻小手不停抹著眼淚,一下子便把自己抹成了一隻大花貓。
柔弱的雙手不停搖晃著身下的老人——唐客生。
老人胸前插著一塊尖銳的木板,透胸而過,麵色一片死灰。
劉漢風趕忙跑了過去,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劉漢風一把把老人抱起,冷冷掃視了眾人一眼,卻是無人肯上來搭上一把手。
人心冷漠如此,也稱得上一句世態炎涼了。
“唐果果,我們走。”
“嗯。”
唐果果小心翼翼地拉著劉漢風的衣角,緊緊跟在他身後,從他抱起爺爺那一刻,她便把他當成了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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