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宵帶兵就如軍歌裏所唱一樣,“日日夜夜行不息,風月八千裏”。冥教建教,建宮所在之地,乃是大魏國境當中的西側,蜀地高原與平原交接處的群山連綿之處。
“我曾經聽說,蜀山說的不是特定的一座山,而是這蜀地之上無窮蜿蜒的所有群山的名字。”
秦宵從金陵帶兵五千一路向西疾行七日到了這個距蜀地十幾裏的名叫蝠崖鎮的城外才駐紮下來。夜裏軍營裏點了篝火烤起了從鎮上買的豬羊肉。因為秦宵下了修整的命令,所以大家都知道不會立刻就開始打仗,於是便放心的吃喝起來。十校尉與秦宵和俞謙皆在帳中飲宴。
“這些瑣事你倒記得清楚。我也曾經告訴過你,戰場上刀劍無眼,不要跟來,你卻一點都不記得。”
秦宵一邊笑著朝十校尉舉杯,一邊低聲對身邊幫自己倒酒的小兵說話。那個小兵聽聞此言也不抬頭,倒完了酒就規規矩矩地站在了一旁,假裝聽不見也看不見元帥的咬牙切齒。
秦宵對程千冉這種態度實在沒了法子,往自己身邊一瞥,就看見坐在一旁的俞謙早就抱著一個美人兒開始風月無邊。男人之間自然不在乎這些桃色豔情,十個校尉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看,俞謙散了長發,那姑娘也散著長發,青絲交纏之間,他們雖然看不清楚兩個人如何唇齒斯磨,鼻尖相觸,卻也不是不經人事的少年,幻想之間就能感受到溫存,血脈噴張。
“哈哈哈,將軍好福氣,美人如斯,夫複何求啊!”胡校尉摟著身邊的兄弟,“你說,咱們要不要也去鎮上逍遙快活快活?”
另一個校尉搭話道:“老\胡,你說什麼胡話那,咱們哥幾個什麼時候不務過那正業!更何況,咱們都是有家室的人,婆娘還在家裏等著咱回去呢!”
又有校尉笑道:“可不是,咱家的婆娘也是天仙,還用看那青樓姑娘怎的?”
這是那胡校尉大笑道:“得了吧,誰人不知方校尉新婚燕爾,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你家婆娘哪裏天仙了,不就是大戶出身的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還不如我家的田螺姑娘!”
方校尉急紅了臉:“好你個老\胡,知道我夫妻情意正濃,還敢如此編排我家娘子,看我不撕爛了你這張狗嘴!”他作勢要起來打胡校尉,身邊人急忙拽住他的衣甲,一邊笑一邊不讓他走。“你且寬心,誰不知道我們就是那麼一說——”
胡校尉嘻嘻哈哈地看著他,舉起酒碗兒:“老方,咱對不住你媳婦兒啦!老哥我現在就給你賠禮道歉,不不不,給弟妹賠禮道歉,這次仗打完,一定親自給弟妹挑禮物賀你倆新婚之喜!”
方校尉也掌不住笑了:“老\胡,可說定了,上次我成親,就你沒來。份子錢也就你沒交,說好了啊,這仗回來就補!”
攔著他的校尉見他又坐了回來,便也笑道:“你咋娶了個富家女還這麼貪財,掉錢眼兒裏了吧!”
方校尉衝他翻了個白眼兒,低聲道:“你懂什麼,老\胡上了戰場老是喜歡衝在前麵,這幾日行軍路上我眼皮老是跳。雖說陛下請太師占卜了此戰大吉,但是哪一場戰爭不會死人?我怕他這次衝在前麵會有意外,讓他記得還得回來送我份子錢,讓他惜著點自己的命。”
看著對方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方校尉忍不住又笑:“說白了我就是想把他的那份份子錢拿到手罷了!”
俞謙低垂著眼簾看不見身邊周遭的鬧劇,卻聽得見歡笑嘻罵,他看著懷中美人的眼睛,深邃的要把自己溺在裏麵。他忽然不知怎麼就沒了興致,一推那女子:“你走吧。我沒興趣了。”
那姑娘是蜀地人,性子當中頗有幾分朝天椒的辣子味道,正與俞謙吻得興致正酣卻被一把推開,讓這姑娘感覺分外丟了麵子。於是她站起身拍拍塵土,繁複的蜀地衣裙像花兒一樣綻開:“怕是你硬不起來。”
這姑娘所料果然不差,話音一落十校尉非常給麵子地吹起了口哨大聲笑不斷起哄。直把俞謙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氣急敗壞地朝著姑娘瀟灑利落的背影嘶吼:“放屁!本少爺對著你才硬不起來!!!”
秦宵也笑,卻有幾分可憐俞謙,便出聲壓下了嬉笑聲:“好了,小插曲就讓他過去吧。各位將領酒足飯飽了,請隨我移步主帳吧。我們雖然有時間可以揮霍,甚至可以長時間作戰,但是我想大家應該都比較願意速戰速決吧?”
十校尉嘖嘖稱是,俞謙隻翻了個白眼兒,幾人一同去了主帳,直走到帳中懸掛的地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