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前不久,也就是剛剛二十日之前,冥教為做複活死人的法事,以地獄酷刑活生生折磨死了金陵城中十個普通百姓!試想,金陵城中,天子腳下,冥教尚且敢如此囂張行事,那在別的地方,是否更加作威作福,迫害百姓?!
這大魏國境之內,四方土地,萬萬百姓,皆是朕的子民,朕如何能讓其生活於冥教的壓迫和陰影之下?!朕這十幾日來寢食難安,恨不能率軍一同攻打冥教,活捉其教教主,於萬民之前謝罪,然朕實在分身乏術,要坐鎮金陵,無法外出,實則朕之大憾之事!
幸而有爾等將士,為國為民,你們即是朕的眼,是朕的手足,你們的攻伐即是朕的旨意,你們是朕的子民的守衛者,保護神!朕感謝你們!你們不是在為朕而戰,你們是在像朕一樣為保護子民而戰!
將士們!舉起你們的酒碗!接受朕的祝福!你們此行將勢如破竹,讓冥教從今以後,隻存在於傳說!”
城下五千將士在皇帝說話的時候就接受了封賞下來的烈酒,又被皇帝一席話說的熱血沸騰,齊齊舉起倒滿了酒的碗來,口中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呼聲如排山倒海之勢湧來,從沒有見過如此陣勢的皇帝李乾禁不住也熱血沸騰,甚至於熱淚盈眶。隻是一旁俞司空低低的嘟囔了一句:“還沒有老夫曾經受到的歡呼響亮。”李乾頓時心底涼透,恨不得立即將這倚老賣老的臣子給千刀萬剮了才算是痛快。
他哽了一聲,朝城下將士們舉起了自己的九龍琉璃杯,抬頭昂首,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他幾乎毫不猶豫地將酒杯砸下了城樓。
將士們都被這一舉動驚得愣了一瞬,待到反應過來也齊齊飲盡了酒,將土瓷碗摔在了地上。
秦宵夾著馬上前:“陛下,時辰已到,臣率軍疾行,先走一步。”見李乾揮了衣袖,他便舉槍朝皇帝一拜,十校尉歸隊,方陣變為兩列隊列,隨秦宵去了。
俞謙見竟無人理他,本等人來請卻見軍隊遠去,恨恨一咬牙也打馬追上了秦宵。
秦宵瞥他一眼心情大好,迎風唱起了從前他在邊境時期曆練時學會的軍歌。卻不想一呼百應,原來全軍都會這歌,於是隨風直飄到城樓上站著的眾人耳中。
“春有花信風,
秋有寒江雨。
日日夜夜行不息,
風月八千裏。
操吳戈兮披犀甲,
封萬戶兮賜寶刀。
大風起兮聞戰角,
天蒼蒼兮戰九荒!
古今男兒多雄誌,
還報君恩為國死,
不與溫柔鄉裏話春秋
.............”
之後的歌聲因為行軍漸遠實在聽不見了。李乾猜想到俞謙看到秦宵與將士上下一片和樂一定會氣得不輕,掌不住竟然笑出了聲來。俞司空,護國公和玉貴妃難得都有眼力見兒地借口有事或者身體不適告退了。李乾想了想,轉頭問明瑾道:“你知道父皇現在在哪嗎?”
明瑾有些奇怪他為何想到要問太上皇的事情,但還是告訴了他:“聽聞太上皇在城郊的道觀內煉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當初太上皇離宮的時候,行蹤誰都沒告訴,我也不是太清楚這件事。”
李乾道:“既然他在城郊,那正好,現在朕就在城邊上,去一趟城郊方便的很。明瑾,你陪我去找一下父皇,我找他有事。”
明瑾潛意識裏就覺得皇帝陛下又要搞什麼幺蛾子出來,卻也知道自己勸不住他,便朝守門的侍衛要了兩套普通的衣袍,兩個人匆匆換了打馬朝城郊的青城山道觀去。
雖然明瑾也是聽以前伺候在太上皇身邊的小太監說的地方,卻沒想到太上皇真的在裏麵。道長見到他倆問太上皇的行蹤還不想說甚至想將他倆趕走,直到鬧得大了吵得太上皇開門訓斥了一番自己兒子胡鬧和小孩子心性,才讓兩人進了太上皇煉丹的藥房。
明瑾隻道是李乾有何治國之事不明要來問老皇帝,卻不想李乾之接開口就是一句:“父皇,您回朝吧——”驚得他差點沒坐到地上。
太上皇很明顯也驚呆了,隻不過他的反應是一巴掌糊到了李乾頭上:“混小子,你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