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溪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略顯幽怨道:“你個沒良心的小色胚,敢情是怕你李姐姐傷害你呀?你說說,你三歲之前鑽姐姐的被窩,還把你的小爪子放在姐姐的胸脯上,姐姐可曾拒絕過?那次都怪大憨出的餿主意,姐姐還是清白之身,不是怕讓人占了便宜嘛?”
清白之身?林晚燭心裏一萬個不相信,都說李小溪是個騷狐狸,幾乎跟村裏所有的男人都睡過,他倒是有些關心自己的爹有沒跟她有過一腿,甚至他還一度以為李小溪正是自己從未謀麵的親娘。
想到這裏,林晚燭忽然記起一事,接著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他一個自以為帥氣的轉身,然後直奔東邊的酒館而去,完全無視了痛得嗷嗷叫,耳朵已經擰得通紅的大憨求助哀憐的眼神。
林晚燭有幾個愛好,除了跟每日跟大憨鬼混,見識些“新奇”的東西,剩下的依次是聽酒館裏的老蕭頭吹牛皮,跟他打賭,跟周元銘學種田的把式以及蹲著觀察酒客切肉。是的,酒館裏的酒客會切肉,而且切得不賴,隻是他很少切,除非老蕭頭催酒錢催得緊,他隻能切肉打工來還債。
當然,今天,林晚燭高興的不是酒客要切肉了,而是老蕭頭打的賭輸了。林晚燭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裏麵安安靜靜的躺著兩枚銅錢,這是木訥男子留在家裏除了大黑劍以外唯一的東西了。想著過會兒,他的口袋裏會再多上一枚,林晚燭不由得跑得更歡了。
酒館裏仍舊隻有邋遢的酒客在獨自灌酒,林晚燭沒搭理他,直接找上了在櫃台上一遍遍數著銅錢的瘦小老頭,笑臉盈盈道:“老蕭頭,老蕭頭,上次你打的賭輸了,快給錢,快給錢,童叟無欺,一個銅板兒。”
老蕭頭見到是他,急忙把數了幾十遍仍是二十三枚的銅子擼到了袖口裏,撫著胡須,懶洋洋的道:“什麼賭呀?怎麼可能?我老蕭打賭什麼時候輸過?小火蟲,一邊兒去,別打擾我做生意。”
早已跟老蕭頭打過無數次交道的小火蟲露出奸詐的麵容,他雖然隻有十四歲,卻個子挺拔,他雙手撐在櫃台上道:“上次你跟我打賭說,我要是膽敢在我爹麵前提起李小溪這個騷狐狸可能是我娘的事,我爹一定會拿大錘子揍我。嘿嘿嘿,你輸了,他非但沒揍我,而且還下了一碗加著油膩紅燒肉和炸雞蛋的陽春麵給我吃。怎麼著,老蕭頭,願賭服輸,銅錢拿來。”說罷,小火蟲伸出了右手。
說起這件事,這可能是林晚燭這幾年吃得最幸福的一頓晚飯。平時三頓要麼是醃菜過粥,要麼是清湯麵,似乎他爹會的隻有這兩樣。他記得當時他壯著膽子說出自己的猜測時,他爹的神情突然落寞了些,然後一句話也沒說立即給他做了他認為最豐盛的晚飯。
不過,洋洋得意林晚燭不知道的是,他當時省略了他以為無關緊要,實際上卻最關鍵的三個字,騷狐狸。否則,這賭他贏不了。
老蕭頭撇了撇幹澀的嘴唇,不情願的扔給林晚燭一枚銅子,銅子剛接觸到櫃台,就被眼疾手快的林晚燭搶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放進右手邊的口袋裏,視若珍寶。老蕭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忽然又擺出惡心的殷勤姿態,說道:“小火蟲,今兒要不要聽故事,照舊,一個故事一文錢?”
聽老蕭頭吹牛講故事是要錢的,整個善水村也隻有林晚燭會傻乎乎的聽。這次林晚燭卻出奇的猶豫了一下,他捏了捏口袋,搖頭道:“不聽。”
老蕭頭大失所望的拿著撣子要趕人了,正當心滿意足的林晚燭跨出酒館的大門,他見到了他一生中無比希望而又從來沒見過的景象。
隻見西方天空中,兩道白虹飛過,恍如長蛇。是兩柄劍,每一柄劍上則都站著一個人。隨著金屬的交鳴和氣息交錯之聲,少年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這是......劍客?劍的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天上人影翻騰,少年聽老蕭頭說過,這是神仙在打架呢!
酒館裏的老蕭頭鄙視的吐了口唾沫,輕聲道:“跟那柄相比,這也叫劍?”
幾乎同一時間,宛如在回應老蕭頭一般,正在家裏準備著來年農作物種子的農家漢子周元銘肯定道:“確實,這算不上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