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立即讓阿忠噤了聲。
阿忠遂站立在邊上,與他一起看著那姑娘堅持不懈地向前遊走。
眼看她越遊越慢,阿忠便也跟著心急,這姑娘顯然是乏力了。
在他以為,她定是支撐不住的時候,就看到她突然打了雞血一樣,拚命地向前去。
而後,長滿青草的陸地越來越近,阿忠也暗暗為她高興,心中佩服這姑娘的意誌力堅強。
就在這時,僅離對岸隻有十米之遙,那姑娘突然在水中撲騰了一下,然後,不動了。
看著她一點點地沉入水底。
阿忠忍不住再次開口:“大人,屬下去救她?”
“不,”涼薄的話從寧俢的口中吐出。
這下,連阿忠都想罵他冷血無情。
不想,他忽然站起,淡漠地說:“我去。”
“什麼?”阿忠震驚,“您……您要親自去救那位姑娘?不可啊大人,您身份尊貴,乃是萬金之軀,怎可……”
他話未說完,寧俢已經繞過他,出了門,縱身跳下。
阿忠愣愣地瞧著他精壯的身軀落入水中,對於他家大人為何要親自去救人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就是,他家大人是天生的遊泳能手啊,你看他的身姿多瀟灑,像一尾從容不迫,姿態優雅的魚啊!
寧俢將人抱住的時候,隻覺得向來空蕩蕩的心口,驟然被盈滿。
懷中人全身冰涼,她的衣衫被湖水衝得鬆鬆垮垮,散亂地下垂。
是以。
寧俢看到她胸前半遮半掩的一道漂亮的弧度。
他是道家出身,自然是要守著某些戒律的,比如此刻,他應該做到‘非禮勿視’。
明知不能看,可他還是沒有移開目光。
阿忠瞧見他將人帶上來時,目光落在女子曲線畢露的嬌軀上。
阿忠很想提醒他,但他的目光平靜無波,與往常無異,便生生地將喉嚨裏那句‘大人,非禮勿視’給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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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萬沒想到,醒來時,撞見的,便是眼前活色生香的場景!
寬大的浴桶中,一人垂散著墨發,在滿室氤氳的霧氣裏沐浴。
我心中暗驚,不明白自己暈倒後怎麼就出現在這裏。而且尷尬的是,我尚不知浴桶中的人究竟是男是女。
我輕輕咳了咳,引起他的注意。
而這一咳,確確實實地引起他的注意,繼而讓我追悔莫及。
他說:“醒來了?”
他依舊背對著我,但我已聽清他低沉清冷的聲音,分明就是個男子……
早知他是男子,我該現在馬上,就離開浴室。
念頭剛從腦中閃過,我立即將想法付諸於行動,當下拔腿就往外跑。
跑出室外時,我這才驚覺,原來這是在船上!
一個麵相忠厚老實的侍衛看著我說:“姑娘總算醒了?”
我怔了怔,退後一步,警覺地問:“我怎麼在這艘船上?”
這艘船華麗精致,我印象深刻,正是那位冷血無情的大人物的畫舫。
“自是我們家大人救了你。”
被救?!
我深深地記得,昏迷時,我已經遊到了滄州渡口……我顫著聲音問:“你們這是要上哪去?”
侍衛毫不猶豫地答:“京城啊。”
我……!
轉身奔入浴室,站在屏風後,憤憤地對那位大人物說道:“你既救了我,為何不把我送到滄州岸上去?”
水聲汩汩,悅耳動聽。他說:“順路。”
順個鬼路!天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遊到對岸,現下又將我送往京城,如此顯得之前拚死拚活地私逃,成了白費力氣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