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與眾不同他不能不正視。即使現在臨死前他還是不願和自己說一句話嗎?隻有仇視的眼神,那雙讓聞朗不敢逼視的眼睛現在全是對他的憤恨。
‘這樣也算是那雙眸子曾經全部屬於我!’聞朗內心苦澀不堪。
士兵把諾兒拖至門外,聞朗心中火燎燎的,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時就突兀地跟了出來。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鐵門倒塌的聲音。
隻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快如鬼魅,沒待人瞧清楚來者是誰,就聽到幾個士兵的哀叫聲。諾兒被攬入懷抱。
依舊沒有動彈,即使躺在鑰珧的懷中,她的眼睛還是直直怒視著無措的聞朗。聞朗隻覺得自己無辜,卻不知道無辜在哪裏,這絕對是他不太短暫的人生中第一次有口難言苦不堪言。
“是誰?”鑰珧冷冰的聲音似鬼魅般陰森恐怖,似乎此時正置身地獄之中。
那些士兵自是沒見過這樣的太傅,一時之間都抖得厲害,沒有骨氣地求饒起來。
“傷諾兒者,死!”仁慈地告訴他們死因,毫不留情地揮掌而出,兩個剛剛抓諾兒的士兵一時振飛在牢牆之上再沒有起來。
“太傅!”聞朗無奈地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
“哼,朗王爺有何貴幹?”冷笑,幾乎遏製不住那股強烈的憤怒。
聞朗意識到情況嚴重,太傅大人他雖接觸不多,但是溫和親澤是出了名的,今日可為懷中人不惜夜闖順天府地牢,出手傷人,更沒把自己當王爺,可見太傅對這名小男子十分不一般。
“這人是本王抓來的。”
“哦,敢問諾兒所犯何事?”完全的責罵語氣。
“本王懷疑此人乃是近日到處作案的采花賊!”順天府備案如此,隻好硬著頭皮回答。雖然理由牽強到自己也不會相信。
“哼,王爺好眼力!”鑰珧不由左手握拳平息怒火。
“王爺認為一個連幾個士兵都應付不了的人能流竄幾戶官宦人家作案嗎?王爺還不如說本太傅像采花賊!”諾兒依舊僵直身子,鑰珧不由更加埋怨朗王爺,恨不得上前碾碎了他,可是他是皇上暗地最疼寵的兒子,他隻能忍著。
“本王現在都知道了,確實是場誤會!”聞朗摸摸自己的臉頰,火熱的感覺還沒有消退,看來這巴掌自己隻好暗暗受了,太傅不是他能得罪起的。可是即使諾兒對他滿腔怒火,聞朗還是渴望和這個人多點相處,也許是因為落水之謎,白馬之謎,還是他實在太與眾不同,完全引起了自己的興趣。
“諾兒,乖。我們回家去!”再也沒有理會聞朗複雜的表情,隻想好好照看好他最珍愛的諾兒。鮮紅的爪痕讓鑰珧恨不得撕爛那些士兵的皮,可是現在最大的擔憂還是諾兒始終沒有看自己一眼,卻狠狠怒視著對方的聞朗。
“諾兒,乖。回家去給你搽藥好不好?”這裏濕冷的地牢不宜久留。
太傅不動,聞朗也隻好作陪。諾兒的怒視使他頭皮發麻,努力想忽視這種怪異的感覺,可是怎麼也逃避不了,他不明白自己在心虛什麼,想來想去自己都是那個受害者,他朗王爺從小到大哪受過這樣的氣啊,可是現在受了氣還一定要覺得自己錯了,這天下肯定瘋了。
“諾兒,你要什麼?叔叔一定照辦!”鑰珧已經無計可施,他不能忍受諾兒的毫無反應,這樣的諾兒像是一具軀殼,讓他覺得心痛不已。為了換回諾兒的生動,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即使現在讓他殺了聞朗,為了諾兒,他會。
諾兒漸漸有些知覺,司空怪人的溫度讓她漸漸安心。她不該為了一個她恨的人傷了一個愛她的人。此刻的世界也許隻有司空怪人的懷抱是安全的。
“嗯,我們回家吧!我再也不見這個人了”終於收回了眼神,溫順地躲在鑰珧的懷裏,任由那個疼她若命的叔叔抱著自己回家。
聞朗苦澀泛濫,人走了,留下一片狼藉。可是當諾兒收回神眼,他更加失落了,現在連憤恨的機會都沒有了,會一無所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