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遙冷著臉走過去,從秦小玉到那銘,再到秦祚明,從小莊到楊百破再到孫十八,一個個人看了過去,最後又走到秦小玉麵前,怒聲道:“你幹什麼?你老扯著小莊不放幹什麼?技不如人就要承認,輸了就是輸了。英雄不問出處,人也不可貌相。小莊瘦得這樣又不是他的錯。你沒發覺他的身體一天天恢複過來麼?如今張獻忠就要殺到城下了,你不想著如何殺敵,卻想著窩裏鬥。這是秦督帥交待給你的事情?如果你瞧小莊不順眼,那你回石柱當你的大小姐去。”
那秦小玉從小到大哪裏受到過這樣當眾挨罵的窘迫,眼淚在眼眶裏滑溜溜地打轉,大聲道:“我不僅瞧他不順眼,還瞧不不順眼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話聲一落,提槍朝唐遙便刺。
唐遙一錯身,一下子以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手法從秦小玉手裏奪過白杆槍。秦小玉在上次大都督府的練操場曾試過唐遙的身手,那時一槍刺去,他手忙腳亂的,那有今日這般身手敏捷。以為當日他隻是扮豬吃老虎而已,他的身手根本沒有因為失憶而失去。秦小玉自然不知唐遙這時因為欲火中燒,整個人變得狂燥不堪,那馬二少的殘存潛能又爆發了。
那銘見秦小玉受了委屈,也是對唐遙勃然作色,提著一對雷錘猛的向唐遙擊來。唐遙一邊提著白杆槍擱擋著那銘的雷錘,一邊喝退上前幫忙的小莊等人,專心致誌地應付著那銘暴風驟雨般的雷錘攻擊。
在一番眼花繚亂的打鬥之後,突然一下子安靜下來。隻見唐遙的白杆槍抵著那銘的喉頭,那銘隻是舉著雙錘上下不得。如果他雷錘擊下,勢必要被唐遙刺破了咽喉。顯然,那銘輸了。
唐遙的目光沒有看著那銘,卻是銳利地盯著秦祚明。這個秦祚明一直不服自己,唐遙是知道的。他想趁現在那馬二少爺潛能大爆發的時候收拾一下這個便宜表弟。
秦祚明被唐遙盯得心頭發寒,他自然知道以自己的身手肯定不敵這個變了一個人一般的表哥。秦祚明幹笑一下,走了上去,輕輕推開那銘脖子上的槍頭,對唐遙道:“表哥,妹子不懂事,你犯不著與她一般見識。”
那銘是個直心腸的漢子,輸給了唐遙也不覺什麼丟麵子的事,或許他以前輸慣的緣故,順著秦祚明的話道:“是啊,你幹麼跟小玉妹一般見識?惹她不高興了,我也就不高興。你可別怪我對你動手啊。”
依在楊百破身旁的豆腐西施方氏聽了秦小玉那句酸溜溜的“臭不要臉”,頓時明白了這個秦小玉為何變得如此不爽,大敵當前也想著法子來惹事,想必白天唐遙當眾親吻徐若雪的驚天之舉,讓這個秦小玉很不順眼。
這時,天色已黑。跟那銘的一番激鬥,唐遙覺得身上的狂燥消去不少,心神也漸漸穩定下來。正要揮手要眾人散去之後,突然覺得頭頂處傳來獵獵風聲,抬頭望去,卻見一人從空中駕著滑翔傘飄然落來。
自從唐遙弄出滑翔傘之後,永拙和尚在秦良玉的授意下,把他的三百僧兵訓練成滑翔傘兵後,活躍在夔州的高山峻嶺之間,打探敵情,傳遞消息,成為最優秀的山地斥候。在四川的山地之間,無法靠信鴿傳遞消息,因為山野之間的老鷹會追捕信鴿。
騰空而來的正是永拙和尚手下的一個僧兵,他帶來一則戰報:發現張獻忠的五萬前鋒人馬已抵達離萬縣城約30裏處的長江水域。
唐遙剛剛穩下的心又忽地吊了起來,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