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子,你認識那兩個人?”
他搖頭,薄唇抿成一條線,整個人看起來嚴肅又不可撼動。
麥穗看向他線條幹淨的側臉,片刻後,另一隻手主動握住他的五指,“陪我去趟鎮上,家裏快沒油了。”
沈謙詫異地看向她。她說:“阿謙,你不想我見那兩人對吧?那我不見。”
後來兩人便把門關上,繞小路去了鎮上。
那晚,沈謙沒打算回去,便在鎮上的旅館開了一間房。麥穗洗完澡出來,見他沉默地站在窗前,邊擦頭發邊道:“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嗯。”
十一點左右,他掀開被子,從後麵擁住她。
麥穗望著天花板,“阿謙,你要了我吧。”
被子底下的身軀一僵,隨之而來的是熱度更大的擁抱。“為什麼?”
“你喜歡我嗎?”她問。
“嗯。”
麥穗翻了個身,將頭埋進他懷裏,小手順著褲縫探進去,堅硬的灼熱燙得她滿臉通紅。沈謙低哼了一聲,捉住她的手,艱難地說:“停……我不想傷害你。”
她握住他的巨大,感受那陌生的跳動,低聲問:“你一直不碰我,是有原因的對嗎?”
“……隻是想等到結婚。”他喟歎一聲,拿開她的手,“別多想了,睡覺吧。”
麥穗借著不太明亮的燈光,察覺到他眉頭深皺,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十多年的相處,她早已熟知他的脾性。現在的他,不安且彷徨。
她閉上眼,離他遠了些,兩人之間多了一堵牆。
“和今天來找我們的那兩個人有關係,我猜得對嗎?”關燈後,她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沒有。”
“阿爹說我是撿來的,是真的嗎?”
沈謙忽然惱了,“你今天話很多。我累了,很想睡覺。”藏在被子裏的拳頭緊握,上麵爆起的青筋昭示著他的壓抑。
麥穗:“你在逃避什麼?”
那時候的麥穗不懂。當一種感情深入骨血的時候,到分離的前一刻,是能讓人茶不思飯不想的;那種折磨和彷徨,是最傷人的工具。
幾分鍾後,沈謙從被背後抱住她,大掌探進了她的衣服裏。
疼痛,青澀,莽撞,愉悅。
奇怪的是,好像知道她和沈謙即將經曆一場橫跨四年的分別,麥穗在睡著之前,緊緊抱住他堅實的手臂,怎麼都不肯放開。那晚,她做了一個幸福的夢。夢裏,她和沈謙坐在火爐前,周圍坐著她和他的孩子;她在織毛衣,他在逗孩子。
第二天,兩人回到家,正好遇見守在門口的孫氏夫婦。
孫清源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是讀書人的模樣,飽經風霜的年紀,保養得卻不差。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貂皮大衣、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中年女人。麥穗看著她,她也看過來。女人的眼裏沒有一絲情緒。
“知惠。”孫清源摘下眼鏡,朝著麥穗的方向喊了一聲。
知惠?知惠是誰?她茫然地看向沈謙。沈謙眼神沉沉,握緊她的手。
餘靜帆麵無表情地打量著這個農家小院,這時,一隻昂著頭的大花公雞從她麵前悠然走過,她往後退了兩步,緊緊抓住孫清源的手,“髒死了。”
孫清源卻無暇顧及,隻是看著麥穗,嘴唇蠕動了兩下,忽然道:“知惠,我是爸爸。”
他站在她麵前,拾起了丟失整整十八年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