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做好老大的六件事(1 / 3)

厚與黑,恩威並施,灌入己念,寬容,賞罰分明,正確應對機變,是做好老大的六件事。

——老大巳某日 天氣晴晁蓋終於死了。

但是,我並沒得到名副其實的“老大”的位置,我不想做“代老大”。事實上,我的這個位置也很不穩固,雖然晁蓋死了,但是他的死黨還在。第一個要算林衝,晁蓋臨終的遺言很明顯是想讓林衝做老大這個位置,誰都知道,在梁山,隻有林衝的武功才能捉住史文恭。現在這種形勢,林衝已經成了我隱形的對手。

我不可能讓他去捉史文恭。我絕不給我的對手任何機會。

世界上每個人都這樣,當還沒有得到一件東西的時候,很渴望。得到後,卻發現和當初想的不是一回事,心裏可就不舒月艮了。

我這幾天起碼想了九種辦法來治林衝,但是,已經有八種失敗了,隻剩下了一種。

首先,我讓武鬆和林衝切磋武藝。我本來是很看好武鬆的,因為他說自己徒手打死過一隻大蟲,而且還殺了個武藝高強的西門慶,又幫助施恩做了蔣門神,替人家收了一段時間保護費。

這麼驕人的戰績對付一個林衝應該是綽綽有餘。

我這樣做會出現兩種結果:第一,如果武鬆贏了,我就趁勢將林衝的“元帥”之位拿下;如果武鬆輸了,我就告林衝一個傷害兄弟之罪。反正他被冤枉慣了,再多一次也沒什麼。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兩人正要拚命,李逵卻拎著板斧跳了出來。

你看他說的是什麼話:武鬆,我先和你來兩招,死在你手裏我認了,你也不要手下留情,我不領情!你不就是打死過一隻老虎嗎?我他鳥的還殺死三個呢,我也沒有天天在宋大哥麵前胡說啊,來來來,過上三百招!

我當時,血就往上湧。

李逵啊李逵,你懂個屁!

我還沒來得及阻擋,那家夥已經衝了上去,隔開林衝,照著武鬆的腦門就揮了一斧子。

武鬆昨天因為傷口惡化,得了破傷風。和他在柴進莊上拉肚子的時候一個樣子,我還得抽出時間去掉幾滴眼淚。

接著,我又讓我的兄弟們去刺殺林衝,但都是無功而返,不是被林衝打得腦袋開花,就是腳底板上破了一個洞,回來都說,林衝的槍法真是絕了,正好在腳心,沒有一絲偏差。

我做了這麼多事,安道全可不幹了。

昨天他來找我說:“二哥,嗷(自己抽了自己一嘴巴),大哥,山上的創傷藥可沒有了,您要是再弄下去,我可要收錢了。”

林衝啊林衝,你可把我害苦了。

現在,我隻剩最後一招了。

我可以給這招起一個標題——對內部構成威脅力量的擺平方法這麼一列表,我就發現,惟一可行的隻有第三種方法,但是,缺點也是很明顯的,在梁山裏根本找不到這樣的人,隻好借他山之石了。’

我現在就得和吳用商量一下如何才能找到這樣一個人。

昨天晚上,我和吳用商量了半天,也沒有結果。林衝和阮氏三雄又催著我派兵去捉史文恭,把我弄得直煩。我隻好以種種借口推托。

推托也有方法,我用的方法就是做為一個老大所使用的方法。

當你的下屬很迫切地希望你做一件事的時候,你就可以用這招了。比如李逵希望我給他發點兒銀子,我不想給他,就可以推脫說,我知道你的工作能力,山上也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山上要是沒有了你,絕對不行。正是因為山上這麼缺你,所以,你所提出的一切條件我們盡最大的努力幫你實現,你有什麼要求是理所當然的,我們在這方麵想的不是很周全,請你見諒,前些日子聽說你跟阮小二學遊泳,哎呀,我覺得阮小二的遊泳技術不行,他怎麼能教你呢?真是的,我得說一說他,不能誤人子弟啊!你還有什麼要求?隻要是遊泳方麵的事情盡管說!

你看,我漸漸地就把實質性問題轉移了。

林衝他們希望我出兵捉史文恭,我用的是反咬一口的策略。

我們的對話是這樣的:

林衝:我希望您盡快出兵捉史文恭,替晁天王報仇。

我(梁山的老大,以下簡稱老大):林家兄弟,我知道你的本事,可是現在不行啊,大軍還在悲痛中,哀兵必敗啊!你這不是把梁山的兄弟們往火坑裏推嘛!

阮小五:宋大哥,我們雖然很悲痛,就是因為我們還沒有替晁天王報仇,如果大仇已報,何來悲痛?

老大:你可不能這麼說。呃,對了,你們三兄弟在底下是不是和林衝的關係很好啊?

阮小七:您這是什麼意思?

老大:哈,沒什麼,我隻是覺得林家兄弟這麼著急想替晁大哥報仇有點兒奇怪,你們也這麼著急,是替自己急啊,還是替林衝急啊?

林衝(青筋勃起):你,什麼意思?

老大:誰都知道,你和晁天王的關係最好,你整天圍著他轉,臨死之前他又立下了那麼奇怪的遺囑,這可真叫人迷惑。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晁天王有什麼苦衷啊,要知道,當時你的槍離他很近啊!

林衝:你,你,混蛋。

他氣衝衝地走了,後麵跟著那三個熊!

但是,這隻能解一時之困,不是長久之計。真正要做好老大,還得做點兒實事。

做了這麼多工作後,我漸漸地有時間來做別的事情了,也就是在今天下午,吳用來告訴我說,找到了一個比林衝厲害的人。

我問是誰,他說是什麼麒麟,姓盧。

我就說,那麼,你就和李逵下山去把他給我請上來,我要他!

某日 天氣晴這些日子因為忙於奪老大位置的事情,所以,沒有時間寫日記,提起筆來,不知道從何寫起。

“請盧鎮林”是我的一招妙計,平衡彼此的力量,使得雙方的力量不但發揮不出來,而且還能消失。

我小的時候玩過蹺蹺板,當兩個人的體重不相等的時候,就會出現一頭高一頭低的情況,隻有兩個人的體重相等之時,才是平衡的。

我把盧俊義騙上山,隻是想讓他鎮住林衝,他初來乍到,怎麼敢有非分之想?

我現在老大的位置已經很穩固了,盧俊義雖然捉了史文恭,但他不敢坐這個位置。我現在思考的事情就是:一個稱職的老大,到底需要做些什麼事情。據我多年的“狡詐”看來,一個好老大的第一件事情應該是:

厚與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兩個字,但是,我所做的一些事情一時之間還找不到一個比較貼切的字來,所以,暫時用它們代替一下吧。

其實,在我看來,這兩個字是一門藝術,孔夫子說,人性本善。這話我很讚同。我剛出生的時候一定是個一心向善的人,但是,當你步入社會之後,因為種種剛出生一心想向善的人不想向善,而把這些思想灌輸給了你,你就不想向善了。

那就向惡,向惡就要有向惡的本事。於是,這兩個字就出現了。

老娘把我生下來,給了我一張臉,那麼,我就有“厚”了;

給了我一顆心,我就能“黑”了。從表麵上看去,廣不數寸,大不盈掬,好像了無奇異。但,你若仔細地考證,就知道它的“厚”是無限的,它的“黑”是無比的。那麼我為什麼要用這兩個字呢?因為世上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價值所在,他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所在,所以,你要用這兩個字來告訴他:你是豬,就別向往著當猴。你要給他傳遞一個信息:你生來就是為我打工的,你不要想入非非,因為,你隻能是個小弟。

如何做到厚而黑,這可真是個大學問。我這個人不僅喜歡而且善於總結,現在我就把如何做到厚而黑總結一下。

首先我要說的是基礎步,用八個字來概括——厚如城牆,黑如煤炭。

這個境界隻能算初步功夫;因為城牆雖厚,用大炮一轟,肯定完蛋;煤炭雖黑,但顏色討厭,沒有誰喜歡挨近它。捉住關勝的時候,那老東西直罵我是賊,我真有點忍不住氣,一遍兩遍就可以了,說實話,你他鳥的不就是姓關嘛,誰知道你真的是不是關羽的後代,我他鳥的都厚著臉皮要給你讓坐了,你還假正經?不過,我也是很黑的,這小子自從來到梁山後,我就沒給過他什麼美差,我知道有能耐的人要是沒有活幹,比死還難受!

第二步是“厚而堅硬,黑而錚亮”。

我現在練的是任你如何攻打,一點兒不作反應。有時候你的小弟可能因為你有什麼事情辦得不公平而罵你,罵就罵,我堅決不還口。李逵經常罵我,但是,我總是笑著看他。由於這家夥還有用,所以我往往在背後整整他,往他被窩裏放隻蛤蟆,深夜裏裝成他媽的樣子給他托夢,讓他為我出生入死。但是,這招有時候也不管用,林衝之所以把我罵得狗血噴頭,是由於他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這都得怪我,因為我的厚黑術還沒有爐火純青。

第三步是“厚而無形,黑而無色”。

至厚至黑,天上後世,皆以為不厚不黑,這個境界,一般人是達不到的,我現在也沒有達到,我還需要繼續深造。

也許有人認為,現在大宋朝發展了,不需要這兩個字了。

但是實際情形恰恰相反,社會的進步並不能夠使其精神文明同時進步,我認為:隨著社會的發展,一方麵善的東西越來越多,另一方麵其中的惡也會越來越多。在我之前,已經有人不自覺地、無意識地“厚黑”著;現在,我將這兩個字用理論聯係實際,他日的人們就會自覺地、有意識地“厚黑”著,這可是我對曆史的一大貢獻。

我把這兩個字更多地用在挖人才上麵,當時,秦明不想上梁山,我隻好厚著臉皮和他談我們打家劫舍的好處,然後再黑著心找人冒充他回他的老窩一頓亂殺,斷了他的後路,他能不來嗎?

我拉朱仝下水時,差遣李逵砍開了一個小衙內的腦袋。

此事,那個吳用也是同謀。砍殺小衙內後,在柴進莊園,吳用這個混蛋竟然把責任推給我,他還向朱仝賠罪說:“兄長望乞恕罪,皆是宋公明將令,吩咐如此。若到山寨,自有分曉。”

幸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情,等朱仝來到山寨後,我卻道:

“前者殺了小衙內,不幹李逵之事。卻是軍師吳學究因請兄長不肯上山,一時定的計策。”

我夠厚黑吧!

朱仝這家夥上山後,竟然要與李逵拚命。這種事,我熟,我先開導李逵:“兄弟,小衙內的確是你殺的,雖是吳用下的令,可從年齡上講,他也是你哥哥。給我一個麵子,賠他個不是,我拜你就是了。”

你看,我轉來轉去,還不是臉皮厚點兒,要不誰能那麼不要臉說出那些話?

其實,我就是用了這兩個字,架空的架空,壓服的壓服,拉攏的拉攏,又不要臉似的將我是“神仙”的信息頻傳給武夫們,終於使自己的聲望如日中天,成了水泊梁山的真正寨主。

這就是做一個老大的第一件要學會的事情!

我今天寫了很多,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呢。因此暫時告訴天下的老大們——厚黑對於普通人來說是讓人瞧不起的,但是你做老大如果沒有對這兩個字的理解及運用,那才是被人瞧不起的呢!

某日 天氣睛

今天上午,我和花榮去水中劃船,花榮和我說開了話。

他說我現在變了。

我哈哈大笑:“賢弟啊,不是我變了,是我的位置發生了變化。在什麼樣的位置上就要做什麼樣的事情,這是千古定規。”

花榮說,“我發現你很虛偽!”

我說,我這不是虛偽,是世情!

花榮氣得翻到水裏,我隻好一個人在船上坐著,想我自己的事情。

我認為做好老大的第二件事情應該是施恩惠與施仁義的具體運用。作為老大,在表麵上要對小弟進行關心。如何關心,主要是向其施恩惠和施仁義。

我認為,所謂“仁義”就是在自己想做一番見不得人的事業之前,先給你的下屬灌輸成就大事的誌氣。比如,我要做大官,我就和他們說,你們將來可都是將門之祖。

對待武鬆那樣的人,就要給他表麵上的“仁愛”,因為他這個人還能分清好壞,所以,小恩小惠未必能見效果,但是,也不能不用。人都有占眼前便宜的心理,你給他一點兒小恩惠,然後,在做人上也要表現出寬厚仁慈來,小弟們就會為你賣命。

還是那句話,對待什麼樣的人就要用什麼樣的手段。比如說李逵,這個人沒有腦子,我給他一點點小恩惠,他就感激得直哭,我還用費勁地和他講什麼仁義嗎?其實,那點小恩惠相對於他替我做的事情而言,簡直不能比。

他還一直以為我是他的親大哥呢!

孟子說,仁者無敵。許多後人穿鑿附會,說,隻要你做一個仁義之人就一定是天下無敵的。我可不這麼認為。

天下沒有真正的仁者,真正的仁者是成不了大事的。一味地講仁義,隻會讓你陷進人性善的旋渦,無法施法你的權術。最終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