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目送老太太拿了兩個窩頭出去,又看到老太太攥了兩個窩頭回來,臉上寫滿狐疑。他本想阻攔的,可一想與其苦口婆心的解釋還不如讓老太太自己去弄明白。
“你不是我的兒子,你到底是誰?”韓信沒有想到老太太一回來就問這句話,看老太太一臉嚴肅,韓信知道事情有點麻煩了。身上發生了這麼大變化,也許在跟自己沒有多少關係的別人看來頂多算是奇怪,可知子莫如母,想必這叫“狗兒”的家夥幼年喪父,被老太太一手拉扯大,那兒子的脾氣秉性在老太太心中自然十分清楚。
老太太現在如此肯定的發出了上麵的疑問,韓信卻一時編不出合理又令人信服的理由,說什麼靈魂轉世恐怕幾天也解釋不清,到時候讓她知道原來的兒子已經死了不是更麻煩?見老人還等著答案,靈機一動編了個理由:“娘,以前兒子不孝,昨日又惹你生氣,玉皇大帝一生氣,派天兵天將來懲罰兒子,所以兒子突然昏死過去。本來玉皇大帝本來要將兒子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可爹卻來求情,爹求玉皇大帝饒兒子一命,給兒子一次洗心革麵的機會,最後玉皇大帝一想也是,真要讓我死了,留娘一個人在世上更加孤苦無人照顧,就把兒子放回來,但兒子也要答應往後好好孝敬娘,不然死後就要永久的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韓信也不知道玉皇大帝這些神話是什麼時代出現的,著急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韓信一說完就發現經這麼一瞎編還真起了作用,老太太驚疑又興奮的問道:“你見到你爹了?”
韓信大喜,這表示老太太已初步相信這些鬼話了:“是的,爹說他原諒兒子以前的畜生行為,要兒子以後好好侍奉娘。”
話還未說完,老人的眼淚已如落雨一般,原來盲人也會落淚!想來老太太雙目失明,又早早的沒有了丈夫,自己一個人當爹又當媽將兒子拉扯大,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恐怕數也數不清,可將兒子養大了才發現兒子是無能且整日欺負自己的白眼狼,老人若不是超級堅強的女人怎麼會竟得起命運的連續打擊。今日見兒子昏倒後大變了一個人,其中百感交集個中滋味又豈是三言兩語說的清。
老太太像是需要重新認識自己的兒子一般,抱住韓信細心的上下撫mo著,突然她停住了,臉上表情又變的緊張。
她摸到了韓信掛到腰上的劍,韓信感覺老人表情有異馬上明白過來,他仍然輕聲道:“娘,兒子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就發現了這把劍,怎麼以前沒有聽你說過那?”韓信想到這把劍被藏在一個秘密所在,應該是老人故意瞞著自己的兒子藏下的。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韓信扶她走到裏屋的床上坐下了。韓信在這床上鋪了厚厚的草,又反複壓結實了直到自己躺在上麵很舒服。老人顯然也是一個心細如發的人,她用幹枯的手輕輕的劃著床上的草,又歎了一口氣才道:“狗兒啊,看來你真長大了。”老人臉上湧現出欣慰。
韓信卻有點惱火,他不喜歡老被人“狗兒狗兒”的叫著,他挑了一些比較幹燥的樹枝,擦著火石先點了一把草再將樹枝引燃,做完這一切他倚在老人身邊,邊拉著老人的手靠在火邊暖手邊問道:“娘,難道我沒有大名嗎?您怎麼老喚我狗兒啊?”
“噗嗤!”老人安心的享受著韓信的體貼,見韓信突然這麼一問竟笑了,“這都怪娘,你出生的時候你爹正在外麵打仗,娘想著等你爹回來讓他親自給你娶個名字,可是他卻從此再沒有回來,以後娘也就隻顧帶著你四處躲避戰亂,取名的事倒耽擱了,在這裏安頓下來後鄰居們看我們孤兒寡母的就經常的欺負我們,這狗兒的名字就是剛才你去討窩頭的人家給你取的那。”
這麼淒苦的事情在老人嘴裏娓娓道來沒有半點悲傷,眼中也看不出對那些曾經欺負過她的人的恨意,韓信感慨這需要積澱多少滄桑才能造就這樣堅強的女性,他不由無比欽佩的注視著眼前的老人。
韓信將兩個窩頭連同老人討來的高粱卷子重新烤熱了,遞一個到老人手上,老人這一次沒有拒絕,隻是吃的時候用雙手捧著,不時將掉到手上的碎渣喂到嘴裏,老人接著道:“100多年前還是王家近族的韓家先祖得到一塊天上落下的石頭,這塊石頭剛硬無比,不管什麼東西都不能在上麵敲出一點痕跡,喜得寶物的韓家先祖請我們韓國最有名氣的鐵匠師傅幫忙,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將這塊寶物熔化,又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澆注鍛造了兩把削鐵如泥的神兵,劍柄紋麒麟的叫青芒,也就是現在你身上配的這把,另外一件是柄上雕著龍紋的方天畫戟取名叫紫日,這一件被送入王宮。”
老人還是不緩不急的說著,對先祖的那種貴族生活沒有半點向往留戀,但從老人的話中韓信也了解了一些事。
老人所說的兩個七七四十九天雖然未必是真的,但鑄劍所用的材料應該是天上掉下的隕石才對,劍上刻的兩個自己不認識的字應該是青芒,韓信想到劍身上泛著的青光與青芒這名字倒也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