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強製手段到底是什麼,在我心裏還是揣揣不安。
成立目的和存在原因都有待考證和商榷,遊離於正規編製之外的組織——墨守七處,雖說想請假不去一天,看似是不行的。
這個不行的理由在於,今天下午放課後,我用躲避債主的速度跑回寢室,像個前一天才收到匿名恐嚇信的當事人一樣悄悄的掩上門,在那之前我多心的往門外左右兩邊各瞟了一眼。確信沒有半個鬼影跟在後頭以後,我低著頭靠在門上籲籲喘氣,當我精神恍惚的準備找到自己的椅子坐下,赫然出現在整個房間最中央的是我最不想在這個時間點見到的同學——夏艾厲。她不請自來的坐在那裏,似乎等待時間超過半個鍾頭,儼然這間寢室真正的房主。
依舊是雷打不動的灰色棒球帽,淡淡的嘴唇半毫米都沒挪動,不知道她從哪裏說出的這句:“你回來了。”
3科的辦公室,位於地平線以下480米的地方,我和她兩人在充斥著無聊分子的足以容納30名中等身材職員辦公的房間裏。我的頭腦不禁冒出種種逃離此處的幻象。辦公室是個能把人的所有思考力,幻想細胞謀殺殆盡,並且培養起個人對於乏味的忍耐力的絕佳處所。
我現在的景況卻是不妙,不過轉念一想,即使不在這裏呆著,我也無處可去。在來此“上班”之前,我的行動路線圖簡單的可怕,教室—寢室,寢室—教室而已,如今不過變成了教室—寢室—辦公室罷了。
分析我不想來上班的原因,隻是身體受到限製罷了。
假如有個可以聊天的對象也好,可是辦公室裏除我以外所有的人(其實也就是夏艾厲一個人)都沉默寡言,隻迷遊戲。
今天不知是哪來的好運,就連半個問路的電話也沒打來半個,恐怕接下來又將是難熬時光,類似於球場上的垃圾時間。
鍾盤上的指針做著沒意義的運動,劃了一個內側角為15度的圓弧後,房間裏除我之外唯一的活人終於有動靜了,她把原本麵向顯示器的拋光達到武安美弧度的瓷器似的臉龐轉對著我。我滿心期待指數開始迅速上竄,又找我打實況足球嗎?
“這個...電腦好像壞了。”
又是電腦?!今天這一天如果非要命名的話,可以叫電腦問題日了,從早上,中午,到現在,接二連三的跟電腦扯上關聯。
我不可能將對待名字都的做法搬到這裏,用正常的步速走到她的辦公桌前。以前的電影裏,電器一類壞了,主角往往會對著那些東西一拍了事,或者踢上一腳,電視啊,電腦啊,甚至微波爐都能神奇的恢複正常,可惜的是,那一套也決不能搬到這裏來用。
她起身又拉來一把椅子坐下,騰出座位。
我幻想著隻是殺殺毒什麼的,大不了就重裝一次操作係統,什麼蠕蟲啊,震蕩波,特洛伊,再頑固的病毒也會逃匿吧。
誰知...
我嚐試著連續按動了三、四次機箱前部的電源開關,顯示器像是恐怖片中很有氣氛的夜晚森林,一片漆黑,根本不給我解釋機會,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沒辦法開機,估計是硬件出了問題,這樣以來我更加處理不了。
“這個怎麼辦才好?”我抓著頭發,沒有表情。
這棟大樓裏難道就沒有負責維修電腦的專業人員嗎?
她搖搖頭。
知不知道電腦是再哪裏買的,什麼時候買的。
她又搖搖頭。
有沒有電腦保修單,票據,或者說哪怕一點點線索?
沒等得及她第三次搖頭,我止住了她。麵前這個較小的無敵戰士,在這類事件上恐怕是半點忙也幫不上的。
電話鈴響了,在這個節骨眼,聒噪的鈴聲都讓人感到不爽。
“電腦出了問題?”
雖然聽語氣中不帶幸災樂禍,音頻對號入座就是名字都,來電顯示的是我們辦公室座機頭幾位相同的數字串,估計他此刻就在我們底下300米左右的某間辦公室裏打這通電話。
“你搞的鬼?”強製手段就是這個,讓我們的電腦同歸於盡,這實在是飲鴆止渴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