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姆媽走了進來,看到這情形不明所以,隻是倒了白水和退燒藥。看著繁錦吃下才轉身出門端粥。

繁錦倚在床上,看到回來的姆媽正端著粥站在門口向裏張望,似乎很是猶豫,最後走進來,才神色閃爍遞上一份報紙。

“這是雷爺剛送來的,說是務必給你看。”

繁錦左眼突的亂跳,翻開報紙,便見首頁大幅標題寫著:“邱府準女婿牢獄之災”。

她咬牙,心知他終究是做了。

朝姆媽問道:“雷爺呢?”

姆媽怔住。“在樓下。”

“去請他上來。”

不一會,姆媽便把孫天雷請了進來。哪知任憑繁錦如何詢問戚爺的去向,他都不肯說。

她知道孫天雷是個倔脾氣,可沒想過會比驢還倔。

最後沒辦法了,便強撐著病中的身子四處去尋。但他是有意躲她,她一個弱女子,又能有什麼辦法?

苦苦找了三天未果,反而一直發著低燒,於是她學乖了,便守者西屋的閣樓,張望著他的車影。

初春的雨還是冰冷的,帶著春寒料峭的蕭瑟,她一個人穿著深紫色長身殷紅繡花旗袍,徘徊在窗前,仿佛天地間唯一的遊魂。窗子是半開的,雨繩纏綿,接連不斷地掃進屋子,打濕了靠窗的長沙發,而她坐在上麵似乎毫無所覺。

第二日一早,繁錦便被送進了醫院。

醫生一番檢查,病人因為發燒嚴重已經轉成肺炎。

孫天雷隻覺太陽穴正“突突”地跳,一番躊躇後終於拿起電話,輾轉接到戚爺手裏,他啞著嗓子硬著頭皮道:“爺,夫人住院了。”

“怎麼回事?”

孫天雷不敢隱瞞,據實而報。

“昨天早上不是還說退燒了麼?”戚爺壓抑著怒氣。“在什麼醫院?”

“校場路,聖約翰醫院。”

戚爺半小時後趕到,走進病房,繁錦正掛著吊瓶熟睡。

所有人很默契地走了出去,戚爺慢慢褪下外衣,挑了個最近的沙發位置坐了下來,不過幾日沒見,她便明顯的瘦了,蒼白的臉頰上一對扇形長睫隱在劉海下,讓他看不真切,於是很自然地伸手拂開,卻不小心碰觸到她燙熱的額頭,不由得皺眉。

因為發燒的關係,臉頰有些淡粉,她平日裏開心的時候,就會臉紅,這點他一直沒有告訴她。

最近她很少笑了,沒想到隻有在這樣的時候才能見她如此安靜。兩個人可以默默地守在一起。

他們的婚姻到底是什麼出了錯?

他反複想了很多,她告訴過他,如果要愛她,便隻能接受她的全部。

他不是沒有嚐試過,隻是他做不到。

真愛一個人的時候,是很難大度的。

戚爺不耐煩地掏出煙,火柴青藍的光苗一閃而過,照得他半個側頰深諳難測。

她睡得不安慰,皺著眉呻吟一聲翻轉過身,他便上前慢慢給她掖好被子。病房門是關著的,可走廊外的噪嚷聲還是穿了進來,孩子的哭鬧聲,病人呻吟聲,家屬哀戚聲,混雜著方言的交談聲……在這月夜時分越發刺耳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