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滿城的禽獸。(1 / 2)

柳洪也死了。

死相跟大麻子差不多,還比大麻子少了一隻手。

手飛出去四五米遠,血灑了一地。

柳爽爽趴在柳洪的屍體上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胸前濕了一大片。

螳螂張把菜刀扔了,一隻手捂著另外一隻手。血也透指縫溢出來。

“我們得殺了這個丫頭。”說這話的人,叫果子狸。

他會伏虎拳,是螳螂張最好的朋友。

果子狸說的很明白,斬草要除根。

“她就是一女人,成不了氣候,我們不殺她,也不打緊。”另外有人說。

果子狸狠狠搖頭:“大麻子死了,他的女人也死了。殺大麻子的人,也殺那女人。我們殺了柳洪,也該殺個女人。可大麻子的女人就是柳洪的女人,所以我們隻能殺柳洪的女兒,就算是殺柳洪的女人了。”

我說:“不行,咱們不能殺女人。”

螳螂張撕開自己衣裳,弄下布條來,包裹了自己受傷的爪子。

他說:“同意殺這女人的,站在右邊。同意不殺這女人的,站在左邊。”

我們十幾個人開始戰隊。

我站在左邊,跟我站一起的,有兩個人。大餅跟蘇離。

大餅因為臉大所以叫大餅。蘇離本名就叫蘇離。他們兩個都練易筋經的內功,一個耍短棍,一個練雙截棍。兩個人很要好,跟我不太熟。

其他人,尤其果子狸,決絕的站在右邊。

“很明顯了。根據民主投票製原則,我們得殺了這女人。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跟殺豬差不多。”螳螂張揚起下巴,臉很黑,大概是印堂發黑擴散到整個臉盤子了。

果子狸說:“我來動手。”

他撿起那把沾著血的菜刀,一步步走近柳爽爽。

柳爽爽梨花帶雨,屁股在地上挪,留下一條彎彎曲曲的痕跡來。她在搖頭,一雙眸子裏全是恐懼跟無助。樣子看著挺叫人心疼。

我發現果子狸有點心理扭曲。

那女人越是害怕哭喊,這果子狸越是興奮咧嘴,眼珠子瞪老大。

我雖然不想這女人死,但也不想出頭。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幾個人捆在一起,才能生存。就好像回到了原始時代,大家需要群居,才能自保。就好像柳洪,隻跟他女兒住,這不掛了。

但大餅不這麼想。

他的短棍橫著撇出去,嘭的一聲,打中果子狸的太陽穴。

果子狸腦袋一偏,大餅就勢一滾,反手又抄起自己的短棍,砸向果子狸的腳背。

果子狸急退了幾步,怒喝:“大餅!你瘋了麼?!”

“咱們不能殺女人!”大餅堅持自己的主張。

果子狸冷笑:“草擬碼。我看你也是想死。”

大餅矮身,把短棍橫在胸前:“來啊,你當我怕你的伏虎拳?老子的棒法不是吃素的。”

蘇離也不甘示弱,闖過去,從後腰子上抽出雙截棍,半截兒夾在腋下,半截兒握在手裏:“老子也不讓你們殺這女人。咱們是人,不是禽獸!”

螳螂張冷笑:“可著這風雨城裏,還能找出一人來麼?大家不都是禽獸麼?”

我覺得就這麼打起來,不好。

“為了一個女人,不值。”我說:“我倒是有個好提議。這女人是柳洪的女兒。剛才在拳腳功夫上,可是我贏了柳洪。按照咱們的規矩,拳腳上輸了的那人,可得給點兒彩頭。這柳洪死了,彩頭他是拿不出了。這女人就當是他給我的彩頭,叫她跟了我,大家覺得怎麼樣?”